俞青芜敏感,谢锦宴自也是极敏锐,何曾察觉不到徐四的异样。
他淡笑了声,语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阴冷,“他既想找死,孤也不拦着了。”
往日里为着谢瑞知,谢锦宴饶过徐四也不是一两回了,如今徐四竟狂妄大胆到敢动他的妻子,当真是舒坦日子过得久了,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谢锦宴眸光里又闪过一抹担忧,叹息道,“只是不知这么一遭,瑞知会不会怪我。”
毕竟,他已将阿月教得那般不成气候,教得那般下场,那般怨恨他。
瑞知是他的亲妹妹,从感情上来说,谢锦宴实则是更在意谢瑞知的,自然也不希望谢瑞知最后也怨恨他。
谢瑞知怨恨,经此一遭,谢瑞知只会慢慢待徐子安冷漠。
拆散一桩孽缘最好的法子不是以权压人,也不是棒打鸳鸯,而是让白月光变粪坑,让人多看一眼都嫌恶心那种。
既是谢瑞知自己恶心了徐子安,那自然就不会怨恨谢锦宴。
眸色里染起一层霜色,俞青芜轻轻握住了谢锦宴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殿下,六公主绝不会怨你,要怨,她也只会怨自己将徐四姐弟二人带进宫里来丢人现眼。”
“奴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
俞青芜正温声安慰谢锦宴,一名内侍不知突然从哪儿冒了出来。
瞧着打扮,像是周皇后宫里的,可俞青芜瞧着,觉得有些眼生。
看来,那徐四是迫不及待想坑害自己了?
俞青芜心中怀疑,且并未言语,只莞尔一笑,轻轻对那内侍点了点头。
相比之下,谢锦宴的冷肃便显得有些吓人,他虽是出了名的荒唐,却也是出了名的狠辣,那双凤眼里此刻淬了冰一般,极犀利冷锐的瞧着那内侍,问道,“你是母后宫中的?”
许是谢锦宴眼神太过锐利,那内侍神情不由闪烁,却是在强撑着,笑道,“回太子殿下,奴正是皇后娘娘宫中伺候的,皇后娘娘说是今日妆容有些不满意,想问问太子妃,上回那自制的胭脂可有带在身上,想让太子妃过去帮忙再画一画,就是不知太子妃肯不肯?”
什么玩意儿?皇后让她去给补妆?
这样的借口,亏得徐子安想得出来,可徐子安一个男人,怎会想到这些?徐凤霞给出的主意?
俞青芜下意识的向徐凤霞看过去,徐凤霞依旧坐在那处,反倒是……秋十一娘不见了。
呵呵,也对,她怎么忘记了,秋十一娘原与徐子安交好的。
秋十一娘的母亲前些日子才因着自己的缘故,一并被拖下水,活生生给砍了脖子。想必,那秋十一娘此时是恨死了自己,但凡是能害她的事,必然都要掺和一脚。
倒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既如此,那也顺道将她打得爬不起来更好。
毕竟,秋十一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俞青芜假装看不明白内侍眼里的闪烁,立即起身,笑回那内侍,“母后需要,我自是愿意的。”
“这位大人,且走吧。”俞青芜眉眼含笑,声音温柔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