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先生已毒昏迷,危在旦夕,众多朝廷军士也身中虞家暗器之毒命不久矣,值此危亡之际,端木先生不顾自身伤重之危去往四川泽野之地寻来那霜夜寒花与烈焰赤株,并以身试药来分辨药性及其间毒性之别。”
楼上帘内女声听罢,感叹道:“一试毒一试药,这师兄妹二人,真可谓当之无愧的仁人贤士……”
望一眼满堂寂静,余老面色恭然:“当时,端木先生虽已有中毒迹象却看来却非那么严重,仍一面按照墨先生所言之法研制解毒之剂一面助七皇子殿下查出毒堡谋逆的证据,待到十日之后,毒堡之事终被平定。”
有人急道:“那端木先生所中之毒可是严重?有墨先生在其又何至失明呢?”
那乐正公子开口道:“据闻,端木先生是在去往连城,回到归云谷之后,双目从此失明。”
余老应道:“是这样。只因初中毒时墨先生不醒人事,端木先生通晓医理便用银针之法封了自身经脉,而后虽有时机,却都因毒堡之事而不得空闲,待到十日之后,毒已入骨,再无法可解。”
“那……”
余老不急不徐道:“回到这京师,墨先生醒来后如何也要卯力一试,为其师妹解毒,而端木先生却只道:诸事已定,欲回归云谷去。只是未及走便逢老皇帝薨于北宫,端木先生受诸臣之托再启清云鉴,望一望大夏来日之景,而这一启,便由大皇子改了七皇子登基为帝,端木先生同时预道:‘自此三年,大夏无事,自此十三年,夏国无征伐’……此事,想必大家都有耳闻了。”
馆中之人大都点了头:“‘端木十三年预’大夏国怕是无人不知此事。”
余老继续道:“之后未待七皇子即位,端木先生便离开了京师……只是回去归云谷之前,还只身折了一踏连城……便是这三年之后被灭门的连城汝嫣家。”
雅间内的女子听了这半晌,此刻骤然一惊,忽道:“说来汝嫣家满门被灭……端木先生那三年无事的预言……不正应了此三年之后当真生事了么?!”
“这……”
“竟真是?!”
大堂之内一时哄然起来,不由都暗暗心惊,难道……端木先生所预,竟能这般精准?!
那女声不禁又有憾道:“只是端木先生既能预得如此之准,且也去往告诫,为何仍未能阻下这汝嫣一氏被灭门的惨事呢?”
余老将手中折扇轻摇,一面叹息一面看着楼上雅间里转身欲走的两个小姑娘:“这,小老儿也不得而知了……许是天意难违吧。”
书说到此处也算给了个来龙去脉。
一时茶馆内,众人皆似叹似悟地静着,偶尔轻议两句。
那女声也幽幽叹了一口气,而后向着楼下余老谦声道:“老先生说的书儿十分精彩,小女子受益良多。红儿,再赏。”
那先前出帘的小丫环立时应声:“是,小姐。”
余老立时拱手还了一礼,口中称谢。抬头扫一眼,那先前蓝紫衣的两个小姑娘所在雅间已然空无一人。
蓝衣少女的身影于脑海中闪过。
老人不禁有些感慨。经年不见,昔日的小女娃儿已这般大了……
回身转腕,余老摇扇如常道:“说罢这汝嫣世家的厄事,武林怕不日便要风云再起……今儿趁着时辰还早,小老儿再来给大伙儿说一说当今这武林之,传承那武境之极的中原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