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条信息被她无视后,他就没有再联系过她。
这次是半个月后的第一次。
宁月沉默了片刻,还是拿着手机上楼了。
她没买房子,没有家,所有的家当全都投在了这家酒吧。
她平日里也是住在酒吧里。
酒吧顶楼是她给自己留出的一个房间。
简单,但是并不简陋。
对她来说,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好地方了,在国外的时候,马路都住过。
她没想太多,手机一直响着,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上楼,关门,把嘈杂和喧嚣都抛在了脑后。
走到了阳台上,接起了电话。
接起来,双方沉默。
谁都没有先开口。
这是宁月最后的倔强了。
她不能被人卖了,还上赶着去磕头道谢。
还是对方坚持不住了,宁老爷子的声音更苍老了,咳嗽了几声,带着几分有气无力的虚弱感。
“给你发的信息看到了?从国外回来,怎么不回家看看?”
宁月的眼眶一下子没出息的濡湿了。
她眼里仿佛看到了五岁的宁月跌跌撞撞的往宁老爷子的怀里扑。
宁老爷子抱着她高兴的把她扛在肩上。
祖孙两个的温情仿佛都不是真的。
这一刻感情的冰冻割裂,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的。
她始终不明白,那么疼爱自己的爷爷,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她听着那个苍老的声音,不知不觉的眼泪掉了下来。
又恨又怨。
她清冷淡漠的回应:
“没看到,有事吗?”
宁老爷子知道她在说谎,但是也没有揭穿。
他又咳嗽了几声,才喘息不定的开口:
“大富来家里找了你好几次,说我们把你藏起来了,你怎么回来了不回去?”
好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宁月的脸色又白又冷,骨子里都在打着哆嗦。
原来他不是有多么想念她,只是不愿意年大富过去打扰他们要人而已。
她丝丝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目光变得深邃冷漠:
“回去被打死吗?他就是个疯子,给他一把刀,他能杀了我,你说我为什么不回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牙关都在打哆嗦。
气的,怨的。
但是语气依旧沉静。
宁老爷子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深吸了口气:
“我早就说过,你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他怎么会打你杀你?你一言不发的跑到了国外,他心里能不怨恨你吗?”
宁月的眼泪怔怔地流了下来。
没有任何声息。
原来亲人随口一说的话,都能跟一把刀一样,捅进去,血淋淋的拔出来。
他们若无其事的指责着她的无能和玻璃心。
但是她必须要一个人舔舐伤口,咽下委屈和不甘?
宁老爷子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
还没把话圆回来。
就听着宁月轻笑了一声,没有争执的平静开口:
“嗯,你说得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不对,可以了吗?
我没有时间听您的教训,没有别的事情就挂了吧,大家的心情都挺好的,我不想因为一个电话被影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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