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天睡的不好。”此刻,我正在坐在床沿上,低头抠弄着手指,小声的对温季晨说话。温季晨在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温季晨看着我时神色凝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的吧,我小时候的事儿。我爸在我出生的那天死了,是我妈一手把我带大的。”
我锁着眉,望着温季晨。
他点点头。
“嗯,但是,我没有七岁以前的记忆。绝不是因为我记性不够好,哪怕记忆力再差的孩子,依稀也是能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的。你懂我的意思么……就是说,我一直都觉得,我的人生跳过了那七年……在这之前。”我手足无措,我想要跟温季晨表达清楚。
温季晨没有说话,他表示相信我。
“在昨晚,我梦到了。以孩童的视角,看到小时候的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妈妈喜欢兰花的。可是昨晚我梦到了,家里最为昂贵的一株兰花被人偷走,我妈站在雨地里哭。”我说着说着,手开始交叉。
温季晨曾说过,这是人不安的表现。
说了一会,我就开始哭了:“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很可怕的,你明明醒了,却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好像有人绑着你一样。你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可是又好像是在做梦,听见房间里有人走来走去,看见有人站在你的床头……温季晨,我真的很害怕……”
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人恐惧到极点也是会哭的,不是因为悲伤,不是因为感动,单单的只是害怕,怕到流泪。滚烫的泪水滴在了温季晨的手背上,他深呼吸了一下,紧紧抱我在怀里。
我在他怀里颤抖着哭泣,温季晨干净清秀的面容也显出了疑然。
他知道了我这些天的事情以后,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就连白天也是,白天我们几乎是不出去的,香港有什么好玩的,早在上一次春节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玩了个遍。
白天,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写存稿。温季晨也会把他那台超级大的笔记本拿过来,他要工作,我要码字,我们会一天都不说几句话,但他一定是陪在我身边的。
有次,他出去接电话,我准备出门倒水,没开门就听见了他说话声音。
“她晚上总是做噩梦,而且老梦魇。会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会看到有人在看着她睡觉,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尽管温季晨尽量的将声音压低,我还是听见了。
“嗯……精神不太好?她这两天都快要崩溃了,是的,精神状态很差。身体会搞垮的这样下去,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温季晨说话有些急切,也变得啰嗦了。
“心理问题?”
“我没说你是在变相的说她是神经病!”温季晨脸上显出了怒容。
听到“神经病”三个字,我心里忽然一抽。
握着杯子的手也慢慢的变紧。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杯子被我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发出了啪的一声闷响。
过了一会,温季晨推门进来,脸上没了方才的紧张。他有意看了我一眼,打算继续工作,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他这两天的状态也不太好,比如他以前工作的时候,不会做多余的动作,不会烦躁。
可是这两天坐在我旁边时,明显的,转笔,搓手指等等,小动作有很多。
我忽然有些后悔告诉他那些,好像影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