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秋凌,秋意浓猛然想起了昨晚秋凌给秋蔻的那条求救短信,不知道后续展怎样。』』
早上秋蔻和麦烟青过来,她心情太乱,也没来得及问上一问。
借着宁爵西去洗手间的功夫,秋意浓拿出手机拨秋蔻的电话,小丫头不怎么在哪儿,怎么都不接电话。
宁爵西重新回来,见秋意浓愁眉不展,“怎么了?”
秋意浓一面继续拨电话,一面情不自禁说道:“我不知道,昨晚秋凌给蔻儿了个微信说救命什么的,我担心出事……”
“别打了。”宁爵西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秋意浓惊讶的看着他。
“事情是我让人做的,我自然知道。”他拉着她缓步上楼。
以前和6翩翩非常要好的时候,她们的活动范围最多在这大宅的一层和外面的庭院,宁宅的楼上秋意浓从未去过,此时她也顾不得欣赏,一个念头从脑海里划过:“该不会是你怕她在昨晚婚礼上搞乱,让人把她给关起来了吧?”
宁爵西淡淡道:“不是我怕她搞乱,是她主动搞乱,被人现,汇报到我这儿,我下的命令。”
他还真的把秋凌关起来了啊,秋意浓微张了张唇,反应了一会才问:“她怎么搞乱了?”
一提到那个胆大包天的秋凌,宁爵西幽暗的眸冷了几分,“她找了一个黑客团队,打算在举行仪式的那天把你的照片放进公关公司的电脑系统,等仪式举行到一半时,我们身后的液晶显示屏就会有你的照片……”
他说的含蓄,她略一思考,骤然听懂了,所谓照片很有可能是ps过的裸照,还有可能是ps过的她和别的什么男人的床照,秋凌这样做是在报复那天的订婚派对,她把秋凌和左封的照片放出来的仇。
好一招以牙还牙。
难怪宁爵西会生气。
当天那么多政界要员、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全世界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这儿,若是被秋凌给搞砸了,宁家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秋凌这样做完全是在找死。
既然他说现在没事,那就应该没事。
秋意浓没有再继续问这个话题,转而打量起四周来,宁家不愧是地产巨头,整个大宅属欧式古典风,从楼梯上俯看过去,刚才他们所坐的客厅顶部是个大型的灯池,华丽的枝形吊灯营造温馨的气氛。
沿着楼梯口往上,挂着很多油画,均出于大师级之手,每看一幅就忍不住暗暗惊叹,这些动辄上千万上亿的作品就被随随便便挂在这儿,要是谁偷上一幅,也够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笑什么?”宁爵西见秋意浓盯着一辐画笑的灿烂。
“没什么。”她自然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说出来,指着快到的三楼说:“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我的房间。”
“噢。”她倒不觉得奇怪,他是宁家的孩子,有房间挺正常的。
他的居室在三楼,和大宅整体风格差不多,又略有不同。
室内有壁炉,她弯腰看过了,是真的壁炉,还有整体线条也不一样,给人更多的不是奢华,通过完美的典线,精益求精的细节处理,带给人的是惬意和浪漫。
整体走的是温馨舒适的感觉。
看这里既像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的房间,又有点不像,她坐在一张柔软的沙上,困惑的看他:“这儿真是你房间?”
他脱下外套,看她一眼:“嗯,为了结婚做了点改变,我看你仔细看了很久,似乎挺满意。”
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找的这个设计师挺厉害的。我听说和谐是古典欧式风格的最高境界,彼此之间不突兀,能完美的融合于一体。”
“谢谢夸奖。”他俊颜上的笑容愉悦,走到一角打开木柜问她:“要喝什么?”
秋意浓现那里面是个冰箱,笑着说:“随便吧,你喝什么?”
“好像只有啤酒。”他取出两罐啤酒过来,开了一瓶给她:“你的酒量好象不错?”
“还行吧。”她喝了一口冰啤,谦虚的笑,空气中有点暧昧,两人像这样和平的说说笑笑似乎是第一次,诡异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他的眼神火热,落在她身上像一团火球。
为了化解尴尬,她起身走到外面的露台上,左右看了看,这里视野极佳,能看到整个宁宅四周很远的地方,最后她把目光定在下面不远处那颗百年老树上。
只是匆匆一眼,她就转开视线,看向别处,这儿能看到西边宁朦北别墅的一角,想到下个月蔻儿也要住进来,她顿时心情复杂。
宁爵西拨开窗帘,跟着走了过来,听到她唇间出若有似无的叹息,又见她不停的往宁朦北的别墅张望,身影一闪,结实伟岸的身体整个挡住她的视线。
他的动作这么明显,她感觉到了,微诧的看他,转而抿唇笑了笑:“我没想别的,只是在想蔻儿马上也要嫁进来了,一时心里感慨。”
“你妹妹已经是成年人,她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爬完!”他悠然的喝着手中的啤酒,吐出的话与这冰啤的温度一样,冰冷无情。
她轻轻笑了下,笑的有点无奈,又有点心酸:“你生来就拥有很多人穷极一生都追求不到的东西,你是不会明白普通人夹缝中生存的悲哀。”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从不信命!”他侧身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霸道的声线中显出几分独断专行,又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秋意浓又是轻轻笑了笑,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着手中的啤酒,没有再争辩什么。
以前的他们几乎没有共同话题,见面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聊天,但今天,他们似乎聊到了一些不该触及的敏感话题。
当然,最后以气氛尴尬收场。
秋意浓在想,来自不同家庭,不同社会层面的人又怎么可能聊到一起去。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刚刚态度过于强硬,宁爵西伸手摸了摸她的顶,放缓了声音,温淡的笑道:“别多想了,换个角度想想,你妹妹以后嫁进来,你还可以多和她走动走动,两姐妹在一起做个伴,出去逛街不是挺好。”
“那……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吗?”她露出笑容问。
“看情况。”他神色未变,依然笑的儒雅:“不过依我对长辈们的了解,他们可能希望我们新婚后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后你想住哪儿,都听你的。”
他说的宠溺而柔和,像是一个放心把生活交给妻子打量的丈夫。
秋意浓可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有这样的权力,不过仍配合的点头说:“知道了。”
目光不由的看向东边几百米远的地方,那儿也有一座别墅与西边的宁朦北的别墅遥相呼应,但看上去比较旧,四周用高高的墙隔开了,里面阴阴森森的,依稀还听到有狗叫。
她看了会儿,好奇的问他:“那边是干什么的?也是住人的吗?”
“那边是个荒宅,以后没事别往那边跑。”他捏掉手中的空啤酒罐,转身进了房间。
他越这么说,她越是好奇,又伸头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于是喝掉最后一口啤酒,跟着进去了。
午餐桌上,宁家长辈们脸色都不太好,宁语南一家、6翩翩,包括宁朦北都不在,人少,自然气氛就更冷。
秋意浓自然知道长辈们在生气什么,低头拨着碗中的米饭,也没吃上几口。
身侧突然传来宁爵西温柔的征询声:“浓浓,怎么不吃?这些菜不合胃口?想吃什么,我让柳妈重做。”
说完,他竟真的招手让柳妈过来。
“没有。”秋意浓赶紧抓住他的手,一边笑一边难为情的说:“我只是早餐吃太饱了,有点吃不下,与今天的菜色没什么关系。”
两人这么一互动,桌子上的三个长辈看出了端倪,宁爵西这样做明显是做给他们看的,让他们知道他对这个新婚妻子还是挺满意的。
宁誉安无声的看了一眼方云眉,方云眉于是话了,说了第一句关切的话:“意浓,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以后想吃什么和保姆们说,知道吗?”
“好的,妈。”秋意浓乖巧的应着。
宁老夫人经过早上那么一刺激,人的精神差了一些,不过仍跟着说:“你要吃胖点,把孩子赶紧给我怀上!你看这个家怪冷清的,爵西都三十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和他差不多大的那几家人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你们要抓紧知道吗?”
“是,奶奶。”秋意浓感觉嘴里的饭更难下咽了,宁爵西还说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她感觉住一天都全身难受,以后像这样的情况估计只会多不会少。
午饭后,宁爵西被一通电话叫走,去盛世处理紧急事务去了。
秋意浓本来也没打算度蜜月,所以也没提这事,下午在房间里上网打时间,登上微博,现一条私信。
是那个叫风之上者联盟的人来的:“秋小姐,新婚礼物还满意吗?”
新婚礼物?秋意浓想了半天,昨天婚礼上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收红包和礼品,起码有上万个,谁知道是哪个。
她便打了一行字过去:“是什么?”
“是送交给宁先生的,他没跟你说?”
宁爵西?秋意浓回答:“没有。”打完这几个字,她灵光一闪,宁爵西说过秋凌曾想透过电脑系统把照片猝不及防的放上去,那么必定要请专业的人员,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由专业的黑客来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是你把秋凌想要搞破坏的事透露给他的?”
“正是。”
秋意浓马上回复了过去:“谢谢!”
“就这样?”对方似乎挺不甘心的。
“那你要什么?”秋意浓不确定宁爵西有没有给支票或是报酬给对方,但单从对方的口气来看应该不是冲着钱来的。
“我只是匿名了一个消息告诉你先生,并没有收他的钱,那么秋小姐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对方看来并无恶意,秋意浓略一停顿,回了过去:“你又想邀请我加入你们?”
“对。”
手指在键盘上停顿,秋意浓这次态度和上次一样:“我没有兴趣,抱歉。”
对方这次和上次一样,不再回复过来。
推开电脑,秋意浓倒了杯水边喝边到露台上看风景,她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人,面对对方的一再邀请,又是她最喜欢的工作,或许她会答应下来。
但她注定是个拥有太多秘密的女人,很多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完,最好还是不要节外生枝。
站了一会她现这处露台确实是个观景宝地,从这儿既能将所有大宅的景致尽收眼底,还能看到日落。
金色的浑圆落日像一团水彩颜料,迅融化着,渲染着,将整个海蓝色的西天染成了一幅瑰丽无比的锦缎。
大门口进入一辆幻影,宁爵西下车时看了楼上一眼,对司机吩咐道:“接下来放你一周假。”
“好的,宁总,祝您假期愉快。”司机高兴坏了,忙不迭的道谢走了。
晚餐后回到房间,宁爵西边脱外套边告诉她:“明天早上早点起床,我们去度蜜月。”
秋意浓主动去接过他的外套,“盛世那边不要紧吗?”
“这个地球离了谁都照转,我不在一个星期,天塌不了。”他注视着她低眉顺眼的把他外套拿过去挂好,像一个温顺的贤妻。
倒也是,一个好的老板不光要有手段,也要会知人善用,否则凭他一个人,一双手干不了多少事。
宁爵西脚步走了过来,她没在意,正低头仔细整理他西服外套的一处褶皱,腰上突然缠上来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她被困在男人的怀里。
陌生的环境,又是新婚,难免会让人种莫名的兴奋,加上晚餐桌上宁家长辈又叮嘱着让他们抓紧时间造人,这一切的一切,使她知道他今天心情非常好,很有冲动。
而她,什么准备都没有。
没有药,她忘了向麦烟青要药了。
这种感觉令她惊慌失措。
“要不要比赛洗澡,看谁先洗好,输的人要受罚。”他低头指尖抚过怀里的娇脸,闻到她香甜的体香,喉结滚了滚,没有了孩子的牵绊,他可以肆意要她,昨晚他喝的太醉,她又睡的太沉,几乎没有享受到。
今晚,他会补偿她,让她知道他能带给她无可匹敌的激情。
“好啊。”她对这个提议熟悉无比。
他放开她,很快走开了。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秋意浓手脚冰凉,她知道外面走廊那里还有一间洗手间,魂不守舍的抱了睡衣过去。
她洗了很久,不断告诉自己没事,可是过去的记忆像刀,直直的插在大脑里,她忘不了被侵犯时的那种恐惧。
那些长在她骨缝里,流淌在血液里对异性触碰的恐惧早就成了她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除非她死。
花洒中的大量水往脸上浇,她喘不上气,扶着墙壁把水关掉,时间不早了,她再不出去,他应该要进来了。
这样的事又不是没生过。
她擦干净身体上的水珠,穿上睡衣,又披上珊瑚绒的睡袍,目光定格在右上方柜子上的一只白色药瓶上,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安眠药。
颤抖着手指快拿过来,她不假思索,直接倒了几颗出来,拼命往嘴里塞。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回卧室。
他还没出来,她看了眼洗手间的门,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大口大口喝起来。
冰冷的液体没有使她镇定下来,反倒使她的牙关在打架,难道那瓶安眠药是假的?或是已经过了有效期,所以被人遗弃在那儿?
“等很久了吗?刚才忘了刮胡子,怕一会让你不舒服。”宁爵西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她款款微笑,主动偎进他怀里。
“没关系,不亲我就行了。”她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柔软的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三哥,谢谢你娶我,我会努力做好宁太太……”
宁爵西低头,现她一动不动,眉眼低垂,竟是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足足看了她一分钟,他唇畔挑起一抹痕迹,洗澡前他话说的那么露骨,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却在这种时候,她睡着了。
宁爵西搂着怀里香软的小女人坐了会儿,起身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陌生的床铺使她不舒服的扭了扭,最后翻过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背对他睡的更香。
宁爵西盯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一会,终究伸手一一关了卧室里所有的灯。
……
深夜,秋意浓醒过来了,睁开眼是陌生的黑暗,她伸手摸到台灯,眨眼间整个床铺被照亮。
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宁爵西不见了。
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这空旷的床上反而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