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辆车在墓园前停下来,跑车内,秋意浓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后面的车里对李如欣说:“李姨,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看妈妈。”
李如欣双手扒着车窗户说:“纸钱带了吗?”
秋意浓瞥了一眼如影随行的跟在身边的男人,朝李如欣点头:“带了。”
确实带了,车在中途她本想下车去买些香烛纸钱,驾驶座上的男人却从容淡定的说:“所有祭拜的东西我都带了。”
和上次一样,他准备得非常充足,她几乎不用再带什么。
墓园内,两个保镖把两只储物箱放一墓前,准备从里面拿出来,宁爵西沉声道:“你们去外面等。”
保镖走后,他和上次一样亲自把东西拿出来,这次比上次准备的东西要多,看得出来他事先做过调查,都是菱城当地祭拜忌日所需要的一些风俗东西。
秋意浓全程没动手,都是他在旁边认真忙活,把所有东西一一摆好,点燃三支香交到她手里。
……
结束所有仪式,秋意浓跪在妈妈墓前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对妈妈说:“妈妈,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尽快找到画儿,保佑画儿没事……”
宁爵西蹲在旁边往火盆里扔纸钱,秦园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见到秋意浓起身走了过来说:“上次偷偷砸挖你妈妈墓的人找到了,是你们镇上的一个叫王阿四的人,警察说王阿四交待他挖你妈妈的墓是因为前阵子新闻网络上有很多关于你家的流言,其中有一条流言说你妈妈的墓里藏了宝藏,他手头紧,一时鬼迷心窍,就相信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秦伯伯。”秋意浓唇边隐匿一丝苦笑,“这个流言传了好多年了,小时候镇上就流传说我家有宝藏,要是真有,我怎么会不知道。”
秦园长摆摆手:“都是些不怀好意的人胡乱编造的谎言罢了,别理他们,越理越来劲,你放心吧,有我在的一天,就绝不允许人进来捣乱!”
秋意浓点点头,若有似无的笑着低问:“秦伯伯,那个给了妈妈墓穴一百年租费的人是不是盛曜?”
秦园长面容一愣,看着她,然后点头,叹了口气:“是他。”
寒风刮过,她脸上被一缕乱覆盖,白皙的手指拨开后,垂眸道:“上次我在这里遇到的两个专业哭坟人是不是也是他请的?”
“这个我倒不知道。”秦园长摇头。
就算秦园长不知道,秋意浓也大体猜得出来了,把上次向两个哭坟人要来的名片递上前:“有熟悉认识他们的话帮我打听打听。”
秦园长拿着名片疑惑道:“前几天我看到过你和他的新闻,他是不是去找过你了?”
秋意浓没有避讳:“对。”
秦园长若有所思:“他那时候想带你妈妈去法国,现在回来我估计他也是想带你们姐妹俩过去。”
修长优雅的身影靠近,秦园长点头道:“宁先生。”
宁爵西朝秦园长颌,然后大手搂上她的肩:“可以走了吗?”
秋意浓看着他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转头朝秦园长微笑:“秦伯伯,我先走了。”
回到车内,宁爵西看着一坐进来就闭着眼睛的秋意浓,转动方向盘,薄唇勾着几分笑,眼里的意味忽明忽暗,散着点些微的嘲弄:“我刚才有没有听错,秦园长说盛曜要带你走?”
男人坐在那里,看得出来他非常在意这个问题,秋意浓睁开眼,眼神不闪不避的看着他:“是,但我没同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是不想跟他走,还是舍不得我?”
秋意浓看着光线中他眉宇间笼罩的一片嘲色,娇脸上始终漾着浅淡的笑容,闭上眼睛沉默片刻,轻声细语道:“宁爵西,我同意你提出的三天,也同意这三天形影不离,三天时间一到,你我各奔东西。”
他安静的开车,有几分意外,又不算太意外,低低的嗯了一声,菲薄的唇片抿得更紧。
车子开进青城,保镖的车送李如欣去侄女家,宁爵西的车往南开,并不是回小区的路,秋意浓看着窗外的景色,错愕的看他:“去宁宅吗?”
“既然是形影不离,自然是我去哪儿你就得跟着。”他淡淡的道。
她抿唇,没有再问。
他的手机进来一个电话,他手机蓝牙没有连接到这辆跑车上,所以他朝她抬了抬下巴:“帮我接电话。”
“哦。”她按下免提,是警察副局长打来的,要求他去警察局一趟,两人对视一眼,一听就知道视频的事有下落了。
跑车迅改变方向。
警局。
两人被请进了副局长办公室,副局长喝了口杯中的茶,指着旁边的警察道:“给宁总说说进展。”
那警察讲了起来:“宁总,抢秋小姐手机的两个人已经抓到,他们有过犯罪前科,据他们招认,他们是受人指使。至于指使他们的人他们也没见过,对方是事先把钱打到他们账上,他们拿钱办事,事后把手机放在城外一座废弃的桥洞下面。我派人去搜过了,手机被拿走了,现场留下一个脚印,是个高跟鞋的脚印。”
听到这里,宁爵西看了秋意浓一眼,调整坐姿绷着声音道:“有没有查出来这个脚印是谁的?”
“我们按照上次秋小姐给我们提供的怀疑名单,找到了秦商商的女助理,她的尺码与现场现的鞋印相吻合,在我们的审讯下她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只承认她指使人抢手机是个人行为,只因看不惯秋小姐抢走了宁总,替秦商商抱不平才想抢秋小姐手机,查看秋小姐的,看能不能有什么把柄。”
秋意浓笑了:“这个理由太牵强了,那天我和我们公司老板新眼看到其中一个人砸了车窗玻璃去拿他的公文包,那里面有他的平板电脑,也就是他之前去拍的女大学生的视频。后来另一个人跑出来又抢了我的手机,很明显,他们是有计划有准备的,怎么可能是直接冲着我的手机来的。”
警察拿笔做了记录,然后对副局长道:“何副局,我去再提审提审,看能不能再撬出点什么来。”
副局长靠在沙里大手一挥,警察走了。
“宁总,来,你尝尝我这新茶……”副局长热情的招待着宁爵西。
宁爵西温文尔雅的笑:“这茶不错,何局长有心了。”
秋意浓坐在旁边低头翻手机,不一会,警察慌手慌脚进来:“不好了,何副局,那个女助理死了。”
“死了?”何副局长惊的眼睛瞪的有铜铃大:“不是让你们审人的吗?怎么把人弄死了?”
“不是,我们就吓了她,没对她动手,她……她……好象中毒了……吐出来的都是白沫……”警察也说不清。
何副局长瞪起眼:“封锁消息,别让记者知道,另外赶紧送医院抢救。”
“周法医刚好在,已经抢救半天,周法医诊断说人已经死了,具体死亡结果要等解剖之后才能知道。”
“哐当!”何副局长摔了手中的茶杯,大声道:“查,给我马上去查,我要看看谁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警方面前下毒,给我加派警力马上去查。”
宁爵西带着秋意浓出来,怕什么来什么,外面早已堵了很多记者,女助理家属也赶过来了,在外面哭着要进来。
警局乱成一团,跑车很艰难的从大门内开出去,记者的脸贴着玻璃窗,虽然声音小了很多,但不可避免的有声音钻进来。
“宁先生,秋小姐,请问你们是不是和警方勾结,联手逼供秦商商的女助理?”
“秋小姐,你对秦商商女助理的死是不是也要负责任?”
宁爵西侧头看秋意浓一眼,一面踩着油门把车往前挪,一面攥紧她的手:“这件事与你无关。”
忽然,跑车前盖上趴过来两个身影,他急忙踩下刹车,两人身影死死趴在引擎盖上,一边哭一边骂:“姓秋的,你不得好死,你们和警察相互勾引,刑讯逼供害死了我女儿,你们还我女儿……”
四周的记者快记录下这瞬间,宁爵西咬牙拍了下方向盘,打了个电话,几秒后十几个警察围过来把两个人给拉开,他一踩油门,跑车迅冲上马路。
车厢内两人互看一眼,宁爵西紧握着她温软而渐渐泛凉的手:“所有的事情我会来处理,小区那边记者容易混进去,先去宁宅避一避。”
“你小心开车。”她收回手提醒着,瞧着他凝重的神色摇头说:“去宁宅的话,会给你父母添麻烦。”
“不会,他们几天前陪奶奶去美国调养身体,最快要年后才回来。”他轻柔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捉着她的手放在唇前安抚性的亲了亲:“什么也不要想,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年假过后外面早已风平浪静,不会影响你工作。”
她唇上浮起漫不经心的笑,没有再拒绝。
宁宅依然和从前一样,处处是高档的红木家具,奢华大气。
沿路上不断遇到下人。
“三少爷。”下人打招呼。
宁爵西尊贵温淡的点头,一派公子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