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文明元年八月十九,利出行。
徐敬业在扬州城外集合大军,亲自率领十多万大军,度过长江,攻打润州,以唐之奇为江都留守,留守扬州老家。
“哎,可惜,可惜呀!”
看着大军浩浩荡荡渐行渐远,扬州城头上,一声充满了落寞和无奈的叹息声传了出来。
“魏兄因何叹息呀,现在我军气势正盛,在加上大都督将门虎子,此次南下润州,肯定手到擒来,只是某怎么看,魏兄像是有些不高兴呢?莫非魏兄为没有做成这江都留守,而感到懊恼不成。”看着发出叹息的魏思温,和他关系不错的左长史杜求仁忍不住问道。
听到杜求仁的调侃,魏思温摇摇头道“杜兄和某交往这么长时间,何时看过某因为官职而心生忐忑。”
“哦,这道奇怪了,魏兄既然不是因为官职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莫非担心大都督不成。”杜求仁心生好奇的问道。
原本只是下意识的一句话,却没想到,居然魏思温却点头答道“杜兄所言不错,某正是为了大都督和数十万将士所担心,现在武氏当权,排斥异己,朝廷百官和天下有识之士,早就对她心生不满,而大都督此时举起义旗,才如此轻易的得到天下之人的支持,按理来说,大都督现在最应该的是,率领大军北上,直捣东都洛阳,如此一来,才会影响更多的人,让天下人更加支持我们,而现在,大都督却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不顾天下议论纷纷,执意南下,岂不是自毁长城,恐怕那些原本支持我们的人,现在也对我们是大失所望了。”
听到魏思温此言,杜求仁无言以对,说起来,杜求仁原本也是一个比较随和之人,换句话说,他这个人没有多大的主见,耳根子软,只要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他都认为可也做,之所以被贬官,也是以为这种原因替人背了黑锅。
对于魏思温和薛仲璋两人的纷争,他也是耳闻已久了,魏思温执意要趁着现在,出兵北上,而薛仲璋却要求现在南方寻找一个立足之地,等有了一定的根基之后,再行北上。
相对于魏思温的建议,薛仲璋的建议更加得到了徐敬业和众人的支持,正是如此,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徐敬业听从了薛仲璋的建议,率军度过长江,攻打润州,直捣金陵城。
虽然和魏思温是多年好友,可杜求仁心中还是支持薛仲璋的建议的,毕竟对于华夏人来说,‘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了。
虽然心中支持薛仲璋,杜求仁却不希望魏思温因此而对徐敬业心生怨恨,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这个时候在相互闹矛盾的话,可就是自取灭亡了。
想到这里,杜求仁就想要开导一下魏思温,开口说道“魏兄,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反正凭借大都督现在的威势,南下润州,夺取金陵城,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们还是想想等到大都督拿下润州后,该如何作为吧!”
可惜的是,杜求仁这番好意却并没有被魏思温理解,魏思温依然皱着眉头的说道“杜兄,如果仅仅是因为南下或者北上的话,某也不便多说,可还有一事,却让某心中彻夜难眠,忧心不已呀!”
“哦,还有一事,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忧心。”杜求仁好奇道。
“自古以来,虽然用兵之道犹如流水,不能拘泥于形势和阵法,可万变不离其宗,这行军打仗的根本确实存在的,面对强敌,弱势一方肯定要集中力量,想办法利用各种优势来消耗敌方的力量,就像现在,听说武媚娘调拨了三十万府卫的精锐南下来对付我们,虽然我们现在也拥有兵丁二十多万,可这二十多万毕竟大多数都是未经训练的农夫,说他们是乌合之众,一点都不夸张,现在想要凭借二十多万的农夫,抵抗三十万精锐大军,原本就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而大都督却分兵而行,这岂不是以弱敌强吗,每每想起此事,某这心中就忧愤不已,可惜,大都督却听不进某的劝诫,依然一意孤行,让某也无可奈何呀!”
魏思温说道。
“这这,魏兄,这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朝廷虽然派来了三十万大军,可听说领兵整日乃是李孝逸,此人虽然也算是将门之后,还是李唐王室,可听说他胆小如鼠,别说行军打仗了,恐怕他敢不敢前来还是一回事,而大都督却不一样,大都督乃是将门之后,当年也在边军随着诸位将军打过突厥人,不可能会因为兵力少就失败吧!”
魏思温的话,将杜求仁也吓了一跳,半晌后才自我安慰的说道。
“嘿嘿嘿,但愿吧!”魏思温依然皱着脸道。
徐敬业率军出征后,三天时间就带着十多万大军顺利度过了被视为天险的长江,虽然明知道徐敬业反叛,当地官府也加强了沿江的看护,可面对十多万大军,区区千余人的县府兵,又能其得到什么作用,徐敬业只是派遣了三千人,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打败了江边的唐军,而那千余人唐军除了逃走了数百人之外,被徐敬业大军斩杀了两百多人。
如此一场开门红,也给徐敬业大军的士气带来了极大的提高,自此开始,一路南下,徐敬业大军在润州之地可谓是如履平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无论大城还是小城,就没有能够阻拦他们两天以上的。
八月底,距离徐敬业南下润州不足半个月时间,润州大小城池,除了润州城之外,全部沦陷,幸而,徐敬业虽然反叛,却还算有所顾忌,并没有纵兵伤害百姓,整个润州之地,还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