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闲是在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的,下一刻感觉到靠在他身上的陌生体温,惊得一身冷汗。耳边绵长的呼吸,暖暖的气息喷洒在颈侧,沉玉侧身躺在他身旁,一只手还勾着江怀闲的脖子睡得正香。
这女人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他皱起眉,自己素来警觉,居然丝毫没察觉出有人近身?若是沉玉手里有刀,他早已死几回了。
心口的闷痛越来越厉害,江怀闲喘着气咳嗽起来。声响惊动了身边的人,沉玉迷糊地半张着眼,下意识地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终于不热了,嗯……”
江怀闲挑挑眉,敢情这女人照顾发烧的他,照顾到床上来了?
咳嗽持续不断,喉咙又干又热。一碗清水递到他唇边,沉玉忽然伸手摸入江怀闲的衣衫内,被他抬臂一挡,蹙眉道:“咳咳,你想做什么?”
“止咳,”把破碗塞到他手里,沉玉撇嘴道:“这里有几个穴道,可以让你的气顺一些,不然你以为昨晚怎么睡得那么好?”
按压穴道讲求力度和精准,一晚上的功夫以为不累么?
她打掉江怀闲挡住的手臂,贴着他胸前揉搓。心里嘀咕着,做将军的人,皮肤竟然又白又滑,手感还不错……
直到小手酸软,沉玉才停了手,急急跳下床,溜到隔壁的灶房去了。很快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回到炕前。
看了她一眼。江怀闲伸手接过,慢慢喝下。沉玉不得不说,即使手里拿地是破碗,身下是散发着阵阵霉味的干草,俊雅的面容上没有半点不自在,举止依旧优雅至极。**kelesk.**
虽然不喜欢这人,可这样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这是什么?味道真难喝!”把空碗放在炕上,江怀闲美眸一眯,冷声问道。
“平常百姓家里的老方子。很管用。”沉玉避重就轻地答着,自从听师傅说了这偏方里的药材,她就再没喝过了。如果告诉这男人,他极有可能会立刻跳起来想要掐死自己。
“啊,终于停雨了。”见着窗外一丝光亮照了进来,云霭慢慢散了,她立刻推门而出。一股清新的青草味飘了进来,沉玉笑着伸了懒腰,回头道:“我去找些吃的,公子再睡会吧。”
江怀闲见着她走远。从腰间掏出避毒珠,明亮如昔。这女人倒是一直没有对他下手,不知究竟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沉玉出去半日,就提着一只山鸡高高兴兴地回了来。自然是老本行。挖坑设陷阱抓到的。在河边用匕首开膛洗净,想着以形补形,将内脏一并取了,丢到灶头。昨夜好不容易在角落寻到锅子,又脏又破。刷洗后就用上了。闻着香味,她连吞了几口唾沫,先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送到江怀闲手上。
他抿了一口,没有任何调味,浓浓的腥味更是让人难以下咽。墨眸微沉,仰头灌了下去。这是他多年以来,最难喝地鸡汤!
见江怀闲脸色都黑了,沉玉好笑地把鸡腿放在他碗里:“没有生姜,压不住腥味。将就些。”
在鸡腿上咬了几口,血丝渗了出来,他面色阴沉地瞪向沉玉。^^君子堂首发^^后者惊讶地睁大眼,煞有介事地点头:“原来还没熟,我再去煮一煮。”
瞥见他杀人的目光,沉玉脖子一缩。不就火候没控制好。用得着那么生气吗?
吃饱喝足。帮江怀闲后背的伤口换了药,沉玉抱着腿坐在炕上。好奇地问道:“其实,你要那张藏宝图做什么?又不知里面是什么,被知道后,来偷图、暗杀的人还源源不绝。根本就是惹祸的东西而已,真不明白你们为何执着于它。”
“想要藏宝图的是皇兄,芮国的皇帝,并非在下。”江怀闲面色有些苍白,却依旧目光炯炯。“是不是真的图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他一个信服的理由。”
“你居然想将假地藏宝图呈上去?这不是欺君么?”沉玉瞥向他,略略有些惊讶。他费尽心机找到自己,竟然要的是一张假图?
他侧过头,淡淡笑了:“你不会将真的图交给我,而曹元刚养女手中的藏宝图,又怎会是假地?”
沉玉干笑一声:“我不妨告诉公子,师傅当年的确带走了藏宝图,却也亲手毁了。如今在山中旧屋里的,只是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图。”
“毁了?曹将军就不担心留下的假图,让你遭遇杀身之祸?”江怀闲盯着她,对于此事仿佛早有所感,并未显出半分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