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恒行动失败,避免打草惊蛇,不敢擅自再动用人手,只得前来明玉园请罪。****
“王爷,宫中线人暴露,有半数被皇上连根拔起。此次未有任何发现,下官以为,皇上极有可能已经把凤丸服下。”
江怀闲冷哼一声:“服下了么,真是糟蹋了一颗好药。”
指尖在沉玉近乎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上轻轻划过,他紧盯着床榻上的人,心跳薄弱如丝,仿佛下一刻便会没了声息。
手上的动作一顿,抚着她散开的乌发,美目渐转幽邃。
原本有想要将她当做诱饵抛出去,请君入瓮的念头。可惜这个女人居然猜出了自己的意思,反倒抢先一步进了局。江怀闲以为他得多费唇舌,威逼利诱她才会就范,可沉玉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江怀闲微微眯起眼,他亲手苦心主导的这盘棋,为何而今似是被这个可恶的女人牵着鼻子走?
面无血色的小脸看起来分外刺眼,他轻柔地摩挲着沉玉微凉的肌肤,薄唇勾起冷笑。若小玉儿敢就这样死了,碧落黄泉,本王也要将你从阎王手中抢回来!
榻上的人略微一抖,纵使昏睡中,依旧被江怀闲有内至外的冷感冻到了。翻袖握上沉玉的小手,他缓缓将温和绵长的内力渡了过去。直至她脸色略略红润起来,江怀闲这才停了,却仍然牵着沉玉的手未曾放开。
阮恒暗暗叹息,一颗“凤丸”救不起榻上这人,再有第二颗,痊愈的机会依旧渺茫……这些话他不敢说出,垂首又道:“王爷,接下来这太子殿下……”
赵怀津登基后随即大婚,三宫六院,十年来却只得正宫娘娘所生的皇长子赵祈恩。并无其他儿女。子嗣极为单薄。两年前他便下了旨,立年仅三岁的赵祈恩为太子。**kelesk.**
其实赵怀津正值壮年,以后可能会有其他皇子,如今下旨册封太子未免为时过早。朝廷内外虽然心里打鼓,面上仍是对此事甚为欢喜,对皇帝高歌赞颂,自是不在话下。
如今阮恒这么一提,江怀闲不过挑挑眉,却没有接话。若赵怀津一死,依照芮国律法。太子赵祈恩理所当然地接替他成为下一位芮国新皇。
他要名正言顺地坐上金銮殿的位置,就必须除掉赵祈恩。赵怀津的兄弟早已被他铲除干净,连外戚也并未放过。江怀闲倒是万分感谢赵怀津的谨慎多疑,为自己扫除了一切的阻碍。
“一个年仅五岁的孩童,要在宫中消失,不过是小事一件。当下,还没必要对付他。”沉吟片刻,江怀闲勾起了唇角。只要赵怀津一日未死,再寻一个接位地人选有何难。但是,他绝不会给赵怀津有这样地机会……
虽然其中多了沉玉这个异数。却少了几分曲折。美眸一眯,这局棋,他赢定了。
“长史,让他们收敛收敛。余下只需静观其变便可。”
“是,下官明白。”阮恒敛了神色,忽然提起一事:“王爷,吴汉钟最近与朝中的锦官走得很近,下官担心他密谋的事会对王爷不利。”
“跳梁小丑罢了,何须在意?”江怀闲嗤笑一声,把玩着沉玉柔软的小手。头也不抬道:“金銮殿上的那位没有动,我们也不必理会。”
转念一想,阮恒心下了然。赵怀津最容不下朝臣在眼皮底下耍花样,此番视而不见,未免不是坐拥渔人之利。不论他们谋的是何事,终归成了皇上的把柄,翻身不得!
相隔数日后。赵怀津一道旨意。把凌王江怀闲召入宫中。**kelesk.**
两人见面,微笑寒暄。相谈甚欢。至少殿内的太监与宫女看来,的确如此。
“自从父皇驾崩之后,寡人许久未曾与凌王同坐用膳了。”赵怀津眼底一闪,唇边噙着亲和的笑意。
江怀闲略略点头,亦是一笑:“能与皇上同席,是微臣地荣幸。”
“来,我们今夜不醉无归!”听罢,赵怀津端起酒盏,笑意不减。
“微臣遵旨,”江怀闲恭谨地垂下头,衣袍掩去半张脸,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
“凌王好酒量,”赵怀津赞了一句,指尖微动,身后的侍从连忙躬身替两人倒满了酒水:“听说,凌王新纳的那位美人身体仍是没有起色?”
“回皇上,她至今昏迷不醒,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美眸掠过一丝黯然,江怀闲仰头喝下手中的酒水,俊雅的面容上似是多了几分神伤。
见状,赵怀津亦叹了一声:“凌王尽可宽心,宫中御医和好药材自是不缺,若有需要,命福如去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