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盯着手中的药碗,轻轻摇晃,乌黑的药汁随着动作在碗中打转。[爱^书^者^首^发]见状,雁儿低声提醒道:“姑娘,药凉了,效用就不好。”
“我知道了,”她低头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带着小小的甘甜,猜测着萧祈在里面放了不少蜂蜜,化开了药的苦味。
“王爷知道姑娘受不得这药味,特意让人把这上好的蜂蜜加了进去。”雁儿弯下腰,一面仔细地整理着床铺,一面轻声说道。
“倒是让你家王爷费心了,”沉玉笑了笑,一口气把药全都灌了下去。
雁儿起身接过药碗,把香甜的糕点放在她的手边,便提着药盒出了寝室。
见她走远了,沉玉从袖中取出一块湿布,上面一片乌色,不是刚才的药又是什么?
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根本不需要继续服药。她往后倒在躺椅上,轻哼着咬了一块糕点,得意地眯起了眼。
雁儿回来的时候,领来了一人。沉玉抬起眼,好笑道:“阮大人真是稀客,坐吧。”
“多谢姑娘,”阮恒在离她最远的凳子上落座,拱手道:“今日在下前来,是想姑娘劝劝王爷,这……”
“他把我关在这里,为的就是不让我知晓外头的事情。阮大人这样贸然进来,他若是知道了,怕是要不高兴的。”沉玉放下糕点,看向他打断道。
“关乎王爷的安危,纵然责罚在下。也要前来一说。”当下,阮恒将黑连与巫术的事简略告知了沉玉。
“阮大人地意思是,让我劝王爷把千年冰枕取回来?”她摇摇头,无奈道:“你们未免把此事想得太好了,王爷为何要听我话?”
“王爷为了姑娘一再让步,我等都看在眼内,所以……”阮恒起身朝她作揖,恳求道:“不管事情是否能成,烦请姑娘劝说几句。”
沉玉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这千年冰枕是什么模样,阮大人曾见过么?”
“不曾,在下仅在古书上偶然看到。双掌大小,晶莹透亮,光洁无瑕--触手寒意慑人,可是枕着片刻便会涌起一股暖意,极为舒适。”阮恒回想着当初在书中记下的,一一表述道。
闻言,她点点头:“果然,此物我曾见过。”
阮恒一惊。急忙问道:“沉姑娘,快快告诉在下此物的下落。”
“阮大人不急,既然王爷不愿说出,我也不能逾越。”沉玉摸摸下巴,微微笑道:“王爷肯定不想用,所以才没有告知阮大人此物的所在吧?”
“正如姑娘所说,”他皱起眉,满眼忧心。
“既是如此,大人还是先取得王爷允许才好办事。”沉玉打了个哈欠,抱着锦被在软榻上眯着眼。
阮恒一见。知晓她这是逐客令,这会也不多言,匆匆告辞。
“姑娘难道打算就手旁观,巫术的事对王爷极为凶险……”雁儿站在门前,低着头欲言又止。
沉玉阖上眼,笑道:“他做事向来有分寸。难得有任性的时候。想必是极为不情愿的,我们又何苦逼迫他?”
“这……”雁儿愕然地瞥了一眼过去,复又垂下头:“姑娘说得有理,奴婢告退。”
语气还是毕恭毕敬的,可惜关门的声音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沉玉翻了个身,无奈地笑笑。他们真当自己是江怀闲地什么人,只要开口他就一定会答应吗?
榻上的人正酣睡。掌心覆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挲。忽然掌下之人睁大眼,伸手抓住他一扯。翻身压在了上头。
美目无动于衷地瞅了过去,江怀闲冷声道:“没有喝药?”
沉玉趴在他身上,撇嘴道:“真是恶人先告状,你在我药里放了什么,我一喝完就昏昏欲睡。”
他索性没有起来,伸手搂着她,淡淡道:“我记得交代了,不让你知道的。”
瞪了他一眼,沉玉没好气地道:“谁一大早起来,脖子上突然有了那么多痕迹……在王府里,除了还有谁那么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