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津俯视着被暗卫团团包围的男子,一身白袍,袖子上与后背的黑色图腾却透出几分诡异之色:“黑连,看你做的好事!”
黑连看了眼脚边白布下的尸首,认得此人正是大内总管福如,不以为然道:“皇上何时变得如此妇人之仁?要成大事,区区一人,又算得了什么?”
闻言,赵怀津冷哼一声:“你居然让那些傀儡用刀指着寡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息怒,”黑连不卑不亢地拱拱手,低笑道:“戏不作全套,又如何能让人信服?想必凌王如今,也是猜不透皇上的用意……”
作为左右手的福如被杀,赵怀津略显惋惜,却并不在意。[]但此人擅作主张,分明不把他的命令放在眼内。且黑连身怀秘术,若突然有日把刀口对着自己,他怕是躲不过的。
暗暗思忖着,赵怀津冷然一笑。不能掌握在手中的木偶,他素来不会容下。纵使黑连的巫术多么厉害,始终是手无寸铁之人,要对付他,相信宫中的暗卫足以对付。
“也罢,凌王已经被收押在天牢,这都是你的功劳,寡人回头自会好好赏赐。”
话音刚落,却见黑连接过了话头:“谢皇上美意,但在下只想要一个人。”
“何人?”能让黑连这般忌惮,定然不是普通人,赵怀津的面上闪过一丝兴味。
“萧祈,”今夜在御花园,黑连分明觉察出这人的气息。只是控制傀儡费神太多,无瑕顾及。而今想来,倒是可以借助芮国皇帝之手,把他擒获。
“据寡人所知,此人是苗疆地蛊师,行踪飘忽,要抓住他实属不易。”赵怀津笑了笑,并未应下。
“皇上,在下可以肯定。他就在凌王的身边。”傀儡需得砍下头颅才能让他们停止活动,此事除了萧祈,黑连相信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赵怀津眯起眼,点头道:“也罢,寡人这就命人搜查王府。若发现此人,定然活捉至大师面前。”
“多谢皇上,”黑连行了礼,戴上斗笠掩住了容颜,这才匆忙离开了宫殿。
“跟上他,尽快解决掉。”赵怀津头也不抬地说着。方才的应允也不过是为了降低黑连的警惕心。[爱书者]这人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殿中的角落,一道黑影朝他躬身行礼后,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怀津站起身走向内殿,木案上一盘残棋始终未曾下完。他两指夹着一颗白子用力落下,看着棋势,唇边不自觉地溢出一丝浅笑。
江怀闲,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这一刻,他真是等得太久了。弑君大罪,又没了兵符。寡人就看看骄傲的你如何垂死挣扎……
“被抓住了,什么意思?”沉玉愕然地盯着阮恒,刚才的话一时还消化不下来。
“晚宴上出现刺客,皇上怀疑是王爷主使的,将他收押在天牢之中。”阮恒皱着眉,晚上潜入孤岛顺利偷出了千年冰枕。谁知转眼王爷就成了阶下囚。
“他不是很厉害地么。怎会乖乖束手就擒?”沉玉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事态转变得太快了,她实在难以接受。
“王爷这样,自然有他的道理。在下也只是知会姑娘一声,免得姑娘担心。”阮恒守礼地立在门前,愣是一步也没有踏入屋内,这会说完,转身就走了。
“……鬼才会担心。没他在我才轻松。”沉玉咬着唇。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径直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砰”的一声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她迟疑了一会,低声问道:“雁儿,天牢是什么样子的?”
“天牢日夜昏暗,从不见光君::子::堂::首::发犯人一进去,就得受三十鞭的见面礼,而后连续饿上两天……”雁儿垂着头,一五一十地说道:“听说这样做,就能让刁钻蛮横的囚犯都服服帖帖的,不再生事。”
沉玉一怔;“这什么鬼地方,居然不问罪就先打三十鞭。”
抓抓头发,她转过身,疑惑道:“难道阮大人就这样眼白白地看着王爷受苦,不去救他?”
“奴婢不知,阮大人应该自有主张……”雁儿心里虽然担心,也不敢妄为。察觉到她的话说得太多了,连忙转移话题道:“姑娘昨晚等了一夜没阖眼,饭菜也用得不多,奴婢这就送些吃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