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季微凉握住少年的手臂，定定看着他灰白的眼。她很淡定，相对于少年的容貌，她更好奇，他的眼睛是什么造成的问题。
“……你，看够了吗？”凌瑾晞的声音干涩，他毕竟是个少年人，他的自尊不容他如此狼狈，尤其还是在他的未婚妻子面前。
他面前的可是季微凉，是天下四大洲唯一的女魁首，他不想让她看轻。
“是诅咒啊。”季微凉的手带着灵力抚过少年的双眼，“很厉害的诅咒，不过不是修者的，应该是妖族或者魔族的诅咒。”
“我也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凌瑾晞心中微安，迄今为止，季微凉是唯一一个，第一次看他眼睛而不惊惶厌恶的。
“你找苍空青木杖是为了治眼睛么？那东西据说能恢复生机，确实可能有效。”季微凉退开，去换衣服。
“所以，你愿意给我吗？”凌瑾晞亦坐起身，摸索着想找到自己蒙眼的布条。
好不容易，摸到了一截布料，一件衣服却丢到了他头上，分辨了一下，凌瑾晞瞬间红着脸丢开。
那是季微凉的外衣。
季微凉一边换衣服，一边在蓼汀花溆中四处寻找，“虽然你瞎了，但是当着人面换衣服确实怪怪的……对了，那个苍空青木杖好像不在这里哦，应该被季家带走了。”
“你，你在干嘛？”凌瑾晞顶着季微凉的外衣，扯下来也不是，就那么也不是，只能垂着头，藏在衣服下的青涩脸庞，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换衣服啊，我等会还要去浅鱼林守着呢。”季微凉不以为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瞎子，他都看不见，她有什么好介意的，况且，她只是换个外套好吗。
“你……往后便是我的妻子了吗？”少年皱眉，认真地思考着，“我要先找苍云青木杖，治好我的眼睛，然后还要去西洲，我要在二十一岁成为西洲魁首，所以目前我还不能娶妻。”
凌瑾晞很认真，他从未多接触过母亲和姐姐以外的女人，母亲对他的管束很严格，季微凉这样的人，他更是从未碰到过。
季微凉，没有母亲温和，不似姐姐的明媚，她与凌瑾晞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不一样。张杨又疯狂，果断又勇敢，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哈哈哈哈，你计划还蛮详细的嘛。”季微凉简直要笑死了，就这小子，这么点修为，也想成为西洲魁首？
除非西洲完蛋了！
所谓魁首，二十年为一辈，那一辈中的最强者才有资格成为魁首。
就像季微凉，她是越州魁首，整个越州和她同辈的，都不是她的对手。
凌瑾晞自然知道什么是魁首，他认真的算了算时间，抬起头，苍白的眼向着未知的前方，“所以，你要等我几年，因为最快也要二十五岁，我才能娶你。”
“加油啊。”季微凉已经换好衣服，顺手扯下少年头上的衣服，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里，不过是一把苍空青木杖，这孩子还真想以身相许啊？
他愿意季微凉都不愿意。
“梦想还是要有的嘛，万一实现了呢，哈哈哈哈！”大笑着出了门，季微凉再次飞向浅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