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要查下去?”了业问道。』』
“自然要查。”
了业低叹一声,“你从小就固执,没想到长大了,还是点改变都没有。不过我劝你当断则断,该抽身的时候就要抽身,否则极易引来祸端。”
“反正左右无事,总要找些事情做做。”叶寻道:“如今仅有的线索指向张渐飞,不查就太可惜了,只要他没有什么后手,光是左丞,我还能应付。若凶手真是张渐飞,那陛下就不会对我有多大不满,左丞窝里斗,陛下乐得借我一把刀。不过现在说凶手也没什么意思,只要案情一天不明了,我都不会甘心――这还是经过我手上的第一桩悬案。”
良久过后,叶寻嘲讽道:“陛下一边放任左丞独掌大权,一边又提防他,帝王心术,还真是猜不透。”
国公府一向不参与党派之争,左丞对权利的控制欲极强,他也曾试图拉叶寻下水,但总是无功而返。叶寻任职大理寺,虽甚得陛下看重,但是他只要还在大理寺一天,对朝中的格局影响不大,是以左丞才放任他。叶寻虽不与其同流,能独善其身,但是如今处处受制于左丞,他对左丞是愈是不满了。
如今他执意要查下去,也不仅仅是为了那口气,而是凶手若真是张渐飞,他也是左丞的党羽,能剪一个是一个,陛下也不会担心左丞借此倾轧其他官员。能让左丞不开心的事情,叶寻很乐意试一把。
了业说道:“这些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好,出来普相寺便忘了吧。”
叶寻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了业跟前说这些话,想来是被憋得狠了。
“这个我自然知晓。”叶寻回道。
叶寻又和了业随意聊了一些事情,等天色昏暗的时候起身告辞回府。
路过普相寺的那塘湖水,叶寻瞧见阿离和了无正远远走来。有微弱的谈话声传来,叶寻听得不真切。再近些,叶寻听见了无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就送到此处了,女施主慢走。”
阿离也瞧见了叶寻,她笑着打了声招呼,“好巧,公子也还没走。”
叶寻说道:“我也没想到,姑娘这么晚了也没走。”
阿离扬起灿烂的笑容,“大师同我讲了佛法,开解我,我听完后受益匪浅,迟迟不想走了。”
“姑娘上山就为了找大师讲佛法?”
“当然不是。我家小妹妹生了病,一直不见好。听街坊说,普相寺的师父都是得道高僧,我便想着上普相寺来找大师,请他替我开光一枚护身符,这样邪气便不能入体了,也能快些好起来。”阿离低笑,“我本以为大师早已忘了我,却没想他还记得,待我如初,大抵……出家人都是以慈悲为怀的。”
叶寻和阿离一同走出普相寺的山门。
叶寻思虑一番,开口道:“天色将晚,姑娘不妨与我一起坐马车回去。”
阿离看着有些犹豫,她脸色变幻了一会儿,最后轻声说:“如此便多谢了。”
阿离跟着叶寻上了马车,她像上次一样,缩在角落里,手里也还紧攥着那把油纸伞,嘴角却是微微含笑,不像上次那么戒备。
叶寻不着痕迹打量那把伞一眼,伞面微微有些黄,看起来用了有些年头了,她到哪都带着伞,想来应该是有些不同寻常的含义。
“姑娘可先将伞放下,不必时刻抱着。”
阿离看着他,摇头。
叶寻无奈,又没有人会抢她的伞。
“对了,”叶寻接着问道:“姑娘的病好了吗?”
她上次看着病得不轻,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