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昏昏沉沉的靠在长榻上,她努力睁开眼皮,但是却很沉重,好像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阿离头重脚轻,她来到屋外捧了一把积雪,随后全都揉到脸上去。
冰雪触及到她脸上的温度,很快便融化了。雪水沿着脸庞滑下,冰冷刺骨。经过这么一刺激之后,阿离终于感觉舒服许多,脸庞也不再被热气熏得满头满脸的,熏得她头昏脑涨。
只不过她虽然感觉清醒了许多,但是脸上的酡红更甚,像是涂上了胭脂。
没过多久,给她诊脉看过病情的老和尚又来到阿离的厢房里。他重新用手指点在阿离的脉搏上,指尖下的触觉竟是冰冷无比。
老和尚嘱咐道:“女施主的病情不宜吹风受冷,还是要多多注意为好,这山寺林间露重风湿,女施主今晚还是好生待在屋里,否则病情恶化,落下了病根。”
阿离笑着朝他道谢,“多谢师父,我会注意的。”
老和尚点点头,他没再说什么,他一边嘱咐着跟来的小和尚煎药,一边走出了阿离的房门。
等小和尚端来一碗漆黑的药汤时,阿离不禁皱了皱眉。小和尚以为她是怕苦,出声劝道:“女施主,良药苦口利于病,你――”
只是小和尚话还没说完,阿离便把药拿起,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小和尚收了药碗想走,阿离却叫住他,“小师父,我听闻贵寺的了无大师佛法高深,我此次有幸待在普相寺中,想借此机会,请他替我逝去的父亲念经度。不知他现下可方便?”
小和尚有些为难,“只是……只是了无师父平常轻易不出门,女施主若是想念经,不若小僧给你念上一段?”
阿离一听,原本笑得柔和的脸蛋瞬间冷了下来,她盯着小和尚,讥诮道:“我知道,普相寺乃国寺,平常往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莫不是小师父瞧我只是个平头百姓,身份卑微,心底看不起我,请不动了无大师吧?佛说众生平等,但是依我所见,你们普相寺却也不过是一个捧高踩低的地方,跟俗世里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小和尚一听,脸都急红了,出家之人清心寡欲,这女施主这样说他,若是佛祖知道了,怪罪下来他可担当不起。
“阿弥陀佛,”小和尚低头,辩解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又怎可事权贵而避布衣?了无大师他往日都是闭门不见客,他的庭院是寺里最冷清的,女施主若是不信,大可出去问一问人,小僧不敢隐瞒。”
“最冷清的?”阿离先是低声的反问了这么一句,她皱着眉头,看着有些为难。片刻后,阿离又露出和善的笑容,她对小和尚道:“小师父,方才是我无知妄言,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同我计较。”
“阿弥陀佛。”
阿离小声道:“小师父,我的东西掉了,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若是就此不见了,我以后怕是没脸面见她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自然可以,不知女施主丢失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把簪子。”
小和尚问道:“不知今日女施主都走过哪些地方?你说出来,小僧好替你去找。”
阿离摇头,她为难道:“我第一次来普相寺,对寺内的东西都不熟悉,我走过的地方,自己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