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姨娘叹息了一口气说道:“婢妾也知道,这件事情,对大姑奶奶是影响最大的,就算咱们府里不用出了银子,可大姑奶奶在任府的日子,却是怎么也好过不了的。”
澹台蓉难得听到有人能说道她心底里去,忍不住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既然知道我在任府过得不如意,怎得还怜惜那一点儿银子?你们的日子是好过了,我日后怎么在任府立足?”
朱寒烟轻轻的抚着大小姐澹台蓉身上的葡萄纹花样,皱着眉说道:“大小姐还不知道咱们府里的情形吧,大夫人过世了,若是老夫人还在,那还能护着大小姐些,可是老夫人伤痛之下,也跟着去了,如今府里啊,是二夫人胡氏当家。”
朱寒烟无奈的说道:“二夫人是个看银子跟眼珠子是的,婢妾便是家世上好一些,但到底是个妾室,怎么也争不过二夫人去,不是?”
“不瞒大小姐,大老爷说是要退亲,二夫人一张口,便是说府里没银子,断然不肯出了半个铜钱的。”朱寒烟看了大小姐澹台蓉一眼,苦笑着说道:“婢妾也是被逼得,才会这样与任家老太太呛起来,否则婢妾如何能在任家老太太跟前讨了便宜去?”
“只是婢妾也知道,这样,大小姐在任府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好在婢妾手里头还有些体己银子,原本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好在婢妾如今在澹台府的日子也是好过的,便将那银子给了大小姐用吧,多少是婢妾的一份心意,应该也能抵得上大小姐半数的嫁妆了!”
朱姨娘说的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与大小姐澹台蓉闲话家常,大小姐澹台蓉却是愣住了,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姨娘当真?”澹台蓉瞪大了眼睛,生怕朱姨娘说的是哄骗了她的话!
朱姨娘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自然是当真的,婢妾在澹台府的日子,总比大小姐在任家过得日子要好一些,总不能让大小姐连日子都过不下去,那样老夫人泉下有知,怕是也要埋怨了婢妾的。”
澹台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要想到,自己不用再出了自己的嫁妆银子,便觉得连呼吸都是顺畅的。
见到澹台蓉那样的神色,朱寒烟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
大夫人与老夫人刚刚去世,澹台蓉却只惦记着自己!
朱寒烟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坚决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让大小姐澹台蓉怀疑了去,便担忧的说道:“不过婢妾有些话,却是不吐不快的!”
有了银钱,大小姐澹台蓉没有什么顾虑了,立刻说道:“姨娘且说,我都听着呢。”
看到澹台蓉喜笑颜开的脸,朱寒烟就觉得有些憋闷,却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与澹台蓉说道:“这出嫁从夫,任家老太太是从一开始就对大小姐不满意的,大小姐便是再怎么拿出嫁妆银子来讨好任家老太太,怕是也落不得好处。”
澹台蓉垂下头去,道:“姨娘说的话,我又如何不知道,可是我又能有什么法子?我出了银子,是不会落得好处,但是若不出银子,怕是从早到晚都要在老夫人那里立规矩的!”
朱寒烟拉着澹台蓉的手,道:“大小姐有没有想过,如今您出了这么些嫁妆银子,任家老太太就算是惦记起来了,有一就有二,下一次说不得又要用了什么法子,想要哄骗了大小姐手里的嫁妆去。”
澹台蓉如何没有想到这一点,只喃喃说道:“女子的嫁妆银子,是留给子孙后代的,等我日后有了孩子,自然要留给我的孩子的,老太太便是惦记着我的嫁妆,也不能苛待了她日后的曾孙子吧!”
朱姨娘伸手搭了澹台蓉的脉,皱着眉头说道:“大小姐,婢妾略通医术,大小姐嫁入任府,也不是一日半日的了,却许久都没有传出喜讯来,这身子……”
“婢妾方才给大小姐搭了脉,实话与大小姐说,您的身子是大寒之体,怕是有孕不易,这怕也是任家老太太想要谋算您嫁妆银子的原因了!”
“怎么可能?”澹台蓉震惊的看向朱寒烟道:“我嫁入任府前,母亲是给我寻过大夫仔细瞧过的,我的身子,绝对没有问题,我当初好一阵子没有怀孕,是因为任家二爷根本就没有进过我的院子……”
“且……且在任府的时候,我也是瞧过大夫的,不可能……若是我当真身子不好,任家老太太早就着急的给任家二爷纳妾了,怎么会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澹台蓉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每每任毅变着法折磨她的时候,她都想着,自己只要坚持坚持,有了孩子就好了,却没有想到,她的身子竟然是不易有孕了!
朱寒烟眉头皱的极紧,看向澹台蓉道:“如此说来,怕是……这任家老太太不简单啊!”
朱寒烟这么一说,澹台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死死的捏住马车的边缘,指甲都恨不能嵌进木头里去,怎么也觉得,这事儿是不可能的,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与任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