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也一副第一次见到蓝樱的模样,微微皱眉,但还是很识大体的说道:“原来是三郡王府的蓝姨娘,姨娘说笑了,云瑶中庸之姿,如何能跟蓝姨娘相提并论。”
蓝樱笑了笑,往前一步,抓住云瑶的手,巧笑嫣然,“云瑶姑娘可不能这样说,你这般自贬,可是连着我一道都骂进去了,我可不觉得,我是中庸之姿呢。”
云瑶将自己的手抽回去,不动声色的用秋香色袖摆盖住了手,“蓝姨娘抬爱,奴婢不过是个使唤丫头,哪里比得过蓝姨娘?”
云瑶说着,冲着身后摆了摆手道:“去送了蓝姨娘去西边第五个位子上。”
蓝樱妖媚一笑,扇着团扇,扭身离开,眼中带着对云瑶的不屑。
云瑶恭顺的等着蓝樱离开,方才转身,叮嘱身后的宫女道:“我去瞧瞧皇后娘娘,过会儿要开宴了,你仔细盯着这边,别出了岔子。”
云瑶将这边宴席的事儿交给了旁的宫女,急急的奔着后院去,此刻瑾悠正与朱寒烟在一道说话。
“丑死了,妾身第一眼瞧见的时候,可是惊的半晌闭不上嘴,没想到竟然黑成这个模样。”
朱寒烟嘴里说着嫌弃,手下的动作却是温柔至极,轻轻的抚着怀里的小婴孩。
瑾悠嗔怪的瞪了朱寒烟一眼,“哪里有你这般说自己的孩子的?远哥儿如今不过是太小罢了。”
“本宫听蒋嬷嬷说过,这孩子要长到百日,才会褪了胎里带来的东西,到时候自然就白净了,你听哪个说,那孩子一生下来,就是白白净净,粉雕玉琢的?”
瑾悠如今怀着身子,也不敢当真上前去抱,只得凑在一旁瞧着。
朱寒烟听了这话便笑,“夫君长成那个模样,恨不能是从煤堆里扒拉出来的,这孩子能白净的了?蒋嬷嬷不过是说了安慰人的话罢了。也就娘娘信!”
朱寒烟哄了哄怀里的孩子,轻笑着说道:“黑就黑了,左不过是个小子,便是黑一点儿,也没有关系!”
瑾悠让素心将一个托盘抱了上来,“这里头是四妹妹给远哥儿做得小衣裳,她如今不便在人前露面,本宫也没让她跟着来。”
“娘娘当真要让四小姐出宫?”朱寒烟将孩子递给身边的乳母,让那乳母抱了下去,这才皱眉问道。
瑾悠点头,“这是自然,四妹妹为了本宫,蹉跎了这几年,好容易找到归宿,本宫没有不应的道理。”
“话虽是这样说,但到底娘娘如今怀着身子,正是多事之秋,便是将四小姐留上一阵子,也是无碍的。”朱寒烟拢着身上的蚕丝锦被,“不瞒娘娘,四小姐先前来的时候,就跟妾身说了这件事情,想要让妾身劝一劝娘娘。”
“若是四小姐自己一心想要早早离宫也就罢了,可四小姐也想要陪娘娘渡过这半年多,娘娘何苦这么早就将四小姐送出宫来?”朱寒烟觉得瑾悠此举,有些太执拗了,又不是不出宫,只是出宫晚一些罢了。
瑾悠看了身后的素心一眼,素心会意,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就退了出去,去门口的廊子上守着了。
“这是本宫与皇上商议过的。”瑾悠顿了顿,说道:“大理怕是不太平。纳兰墨尘因为有太上皇镇着的缘故,大刀阔斧的改革,让那些个老臣和亲王们,叫苦不迭,暗中已经有不少人,要反纳兰墨尘了。”
朱寒烟原也是涉及过政治的,不是一点儿不懂的深闺妇人,皱眉说道:“到底纳兰墨尘登基时间不久,虽不敌咱们皇上这般腹背受敌,也着实该小心翼翼行事,到底……到底他当初也算不得太名正言顺!”
朱寒烟说的没错,纳兰墨尘虽然是正经的太子嫡出,但因为不是在宫中长大的,到底没有那么的名正言顺。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退缩了,否则那些人怕是认为纳兰墨尘是个好拿捏的,到时候他这个皇位也就坐不稳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只不过这就是一根琴弦,如今是紧紧绷着的,谁也不知道,这琴弦最后是崩的断了,还是回归平静。”
朱寒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那妾身便明白了,若是大理出事,咱们皇上不能眼睁睁看着,必然要去帮忙,可咱们宁朝的形势也不乐观……”
朱寒烟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将自己归为了宁朝人,“所以娘娘才想着赶紧将四小姐的事儿定下来,就是怕将来有了变数?”
瑾悠点了点头说道:“大理不太平,宁朝形势不稳,大元如今正闹着内乱,三国林立,没有一个局势是稳定的,一旦闹起来,便如野火燎原,到时候怎么也止不住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本宫必须要给四妹妹寻一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