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带着他的队员离开后,陈志强又开始和我们算起了刚才的旧账,气势汹汹的想治罪于我们。
“陈老板,我们已经把他们给您打发走了,您还不满意呀?难不成,您准备再出钱出力帮人家军方把那颗真的追回来?”
师帅笑眯眯一幅老好人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实在气人。饶是陈志强有气度,依然被气得火冒三丈。
陈志强抖着右手食指指着师帅,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你”。
“你什么?!”
我上前一步,抬手将陈志强平抬着的胳膊打了下去,完全不理会他盛怒的情绪,继续对他进行语言刺激。
“事情该了就把它了了,再追究下去,那绝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既然不怕,那我们可以给你、给陆氏集团、给刚才离开的那几位军官,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待!”
“你!!”
“陈老板的这几件展品可真是价值不菲呀!这要是出一点儿差错,那陆氏集团该赔你多少钱呢?陈老板,陈老板,别走呀!”
陈志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抓起桌子上的项链,愤怒的冷哼一声,一甩胳膊就走了出去,五名随行保镖也跟着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只留下我们和警方的人。
四周不友善的目光越来越多,抬眼间,正好和一名女警嘲讽的笑脸对上。这位姓陈的女警官这是和我对上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实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这混乱的一天,折腾的我已经精疲力尽了,身体上的伤痛又重现夺回主导权。
“我们可以下班了吗?”
我的眼皮开始打架,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如今我可谓是一身的皮外伤,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实在太危险,我现在回医院打点滴才是最明智之举。
“这件事,你们不应该跟我们好好解释一下吗?”
陈警官不依不饶的态度实在令人火大,她的话就像一剂兴奋剂,我的精神勉强集中了些。
“这跟你们有关系吗?”
“你!!”
陈警官又被我气到了,不好意思呀,我真不是故意要呛她的,其实我也想同她好好解释的,不过她现在狰狞的表情说明她正处于盛怒中,再说什么也没有用。
“在这里,除了我们家小帅哥和小武哥,我不信任任何人。这件事的最终解释权在军方手里,你们实在想听,那只能去找几位兵哥哥了。”
右手不自觉的抬起,揉了揉又开始罢工的眼皮,尽量集中精力对抗疲惫,拉着师帅凑到小武哥身旁。
“我快撑不住了,一会儿你给我舅舅打个电话,就说我们今天加班,我的伤不要告诉他们。”
小武哥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把我们两个人放走了。
“咱们,聊聊天。”
我努力睁大眼睛,尽量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仿佛有催眠的效果,于是我只好转过头盯着师帅看。
“好呀,聊什么?”
“顺便。”
“你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可能是今天太紧张了。”
“很怕吗?”
师帅伸出右手摸摸我的脸,他的手凉凉的,还挺舒服的。我很无耻的在他手上蹭了蹭,搞得师帅也不好意思收手。
脸舍不得离开,师帅的手就在我的脸和汽车靠背中间,脸上的凉意让我觉得心安。
“你们不怕,我也不怕。”
寒意一阵阵席卷全身,这是高烧的反应,伴随着还有全身皮肤刺痛感,这种感觉很难受,疲惫感也暂时被冲淡。
“很快就到了!”
师帅将手抽回去,专注着加快了车速。
高烧的还有一个表现就是头晕,我缩在座椅上,实在不想再坚持了,于是放任着意识模糊。
意识再次回归时,鼻腔充斥着淡淡消毒药水的味道。
“你醒了?”
苍老的声音刻意压低,好像怕吵醒谁。双眼终于聚焦了,这才看清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普通的病房,病房中只有三个床位,我躺在中间的床上,我的右侧有一位笑容和蔼的老奶奶,刚才就是她在和我说话。师帅坐在椅子上握着我的右手,现在已经睡着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噩梦,睡梦中眉头也是微皱着。
“闺女,你男朋友真体贴,一直握着你的手不敢放!”
“奶奶,他……”
老奶奶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踩着矫健的步伐就走出了病房。
没过多久,老奶奶就带着一名护士回了病房,护士换好药就离开了。
“奶奶,现在几点了?”
腹中空荡荡的有些难受,我这才想起来,从中午穷折腾都现在,我们好像还没有吃晚餐。
“快十一点了,怎么了?”
我向老人微笑着摇摇头,已经这么晚了,估计医院食堂不会有夜宵了,如果不想挨饿,那只能在饭店里订餐了。
“奶奶,能不能帮我从背包里拿出手机?”
老奶奶高兴地把手机交给了我,然后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我,熠熠生辉的眼睛和她的年龄有些不符。这种精气神,我这样的年轻人可都甘拜下风呀!
“奶奶,你肚子饿不饿,我请你吃夜宵!”
“奶奶不吃,医生不让奶奶吃夜宵!”
老奶奶摇晃着双手,认真地好像个听话的小孩子。
拿着手机拨通了小木的电话,等了三秒,电话就接通了。
“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天天加班到这么晚!告诉师帅,再这样,我们到劳动局投诉他!”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对面小木极力压低的埋怨,听声音,他好像刚刚睡醒,鼻音挺重的。
“小木,送点儿夜宵来吧!”
“你还没吃饭?!他们这不是虐待嘛!你吃什么,我马上送过去!”
埋怨归埋怨,小木还是不忘给我送夜宵的事,电话那头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据我了解,小木一定在找自己的钱包。
“我现在在医院,你先别告诉他们。”
对面突然没了任何声音,沉默几秒后,小木终于又开口了。
“我马上到!”
小木话音刚落,他就迅速的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我在心中暗暗吐了几口苦水,等着小木来骂我吧。
“闺女呀,怎么苦着脸呀?身上的伤疼呀?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老人家一脸关切的凑到我身边小声询问着,紧张的连眉头都快打结了,这哪是我不舒服,简直比自己难受还要紧张,完全与刚才孩子脾气判若两人。
“已经不疼了。对了奶奶,您住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怎么连个陪床的人都没有?”
老人家看样子也有七十多岁,这么半天了,怎么竟然没有看到一个陪护家人,她的家人怎么就这么心宽呀!
老人家一听我这个问题,脸上立马染上了孩子的稚气,就像小孩子一样嘟着嘴卖萌。
“奶奶告诉你,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在我好说歹说、再三发誓保证下,老人家终于答应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在这里住院的原因。
“我跟你说哦,奶奶是从家里偷偷跑到北市的!那些不孝子孙呀,根本就不知道我老太婆现在竟然在这里!”
这怎么评价呢?这么大的年纪,居然还像叛逆少年那般玩起了离家出走,老太太还真是童心未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