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瘀青出现,我不能确定是因为摔伤还是因为狂奔,它持续了这么久,而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它不但变成了血色,整条腿也变得刺痛难忍。
为了缓解疼痛,我将腿置于高处,希望可以利用减缓血液循环来缓解疼痛。卫生间没有其他人,可是我也不敢叫出声,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电话播出去很久,对方还是没有接通,于是我坚持不懈继续打。大晚上,扰人清梦虽然不对,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在痛苦漫长的时间里等了很久,对方终于接通了电话。
李校长接通电话之后,很愤怒的将我批评一番,我已经无心安抚他的情绪,唯一回应他的,只有我咬牙切齿的声音。后知后觉慢半拍的李校长,终于察觉到我的不正常。
我将腿上的伤简单讲述一番,在确定李校长将整件事都搞明白之后,我急切的向他询问止痛的方法。李校长有些犹豫,电话另一头沉默片刻,终于告诉了我一个不太靠谱的方法。
注射我随身携带的针剂,加大用药量,将针剂每隔一段距离皮下注射一支。我的大脑被痛苦折磨的有些迟钝,为了拜托这种痛苦,我毫不犹豫的照做了,完全没有考虑,用药过量会不会引起不良反应。
直到最后一支针剂注射进体内,我才想到药物过量的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它的后果,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的手机里不断传出李校长焦急的呼喊。我想要抬手去拿手机,可是我的手却没有任何反应。再试试,还是没反应。再动动脚,也没有反应。
“别叫了,我还没死呢!”
“我已经叫了你一个小时,要不是怕你生气,我早就通知小帅了!你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你觉得努力不舒服吗?”
“我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不过还没死,也不疼了。”
“吓死我了!我真的害怕药量过度,一不小心要了你的命!”
李校长在电话那头唠唠叨叨个不停,我一声不吭,不断尝试着活动我的手脚。我觉得我经历了一番植物病人痊愈的过程,不过我的速度比较快。
虽然肢体还是比较僵硬,可是好歹也是能动。我拿起手机,向李校长报了平安,道了一句早上好,然后就催促着他挂断电话。
用凉水洗好脸,带着自己的背包以及手机,四肢僵硬的走出了卫生间。在门口时,刚巧遇到了师帅。他的神情很平淡,我想对他微笑,不过我放弃了,因为我的面部肌肉也很僵硬。
“真巧,你也来上厕所?”
“现在几点了。”
师帅将自己的腕表推到我的眼前,示意我自己看时间。我看看腕表,再看看他,很茫然的摇摇头。师帅看了我的表现,眉头微皱一下。
“我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
“我睡着了。”
“我打你的手机,一直占线。你确定,你是睡着了。”
师帅将手臂搭在我的肩上,仅仅是一条手臂的重量,我现在也承受不住。我的双腿一软,双膝亲吻上了地面,好不容易赶走的痛意,那一瞬间又卷土重来。
这一次,师帅并没有将我扶起。他低下身与我平视,惯有的灿烂笑容被讥讽的冷笑取代。
“犯了错误,你也没有必要向我下跪呀!”
“我懂了,又是幻觉!”
“幻觉?”
“骗子,骗子……”
我索性直接趴在地上,用我不太灵活的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拍着拍着,我就发觉事情又不对了。
因为刚才痛觉的刺激,我的手脚不再那么僵硬,虽然不如平时那样灵活,可是爬起来还是能够做到。我将身上的尘土拍净,伸脚踢踢身旁的人。
“我们家小帅哥呢?”
“小帅哥?”
“别装了,你已经露馅了。”
对方很意外,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我的嘴角抖了抖,最终没有笑出来,我的脸庞太僵,实在笑不出来。
对方摸索两下,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行为很愚蠢,于是他将手垂下,恶狠狠的瞪着我,一副欲将我碎尸万段的狠毒模样。
“你在耍我!”
“师帅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助理是一个文盲。”
老虎有打盹的时候,我也有打盹的时候,我刚才大脑也僵硬了,真的没有注意到,师帅竟然让我自己看表,这种致命漏洞,竟然被我忽略了。
我和他闲聊的这段时间里,我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于是我伸手胳膊,再踢踢腿,尤其是我的右腿,一点儿都不疼了。
只不过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我身边的人警惕的退到距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对方这种反应,真的让我很意外。
我正准备迈步向前,距离我三米远的地方,走出两名彪形大汉。那高度,目测已经超过了两米,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西装,往那里一站,那就是两座山呀!
“有话好好说!我很乖,绝对好好听话!”
“把包丢过来,双手抱头,慢慢走过来!”
“抱头可以,丢包不行!”
威胁我可以,打我背包的主意,想都不要想!我的背包就是一个百宝箱,丢给他们,那可是羊入虎口!
我的强硬态度激怒了对方,一直没有露面的师帅,被人挟持着现身了。尽管生命捏在别人的手里,师帅依然笑容灿烂。
他对着我笑,我也回他一个微笑,多亏肌肉放松了,不然这笑可比哭还难看。一直被忽视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都已经死到临头,你们还有心思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