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惠坐了一上午的马车,有些渴了,一口气喝光了茶水,然后才笑道:“这是怎么说的?昨儿晚上还出了什么事不成?”
旌云又给她续了杯茶递过去,说道:“这水有些烫,您慢着点喝。昨儿王爷见下雨了,就怕出什么事,几次三番着人去城门口等着。结果等到城门下钥,也没见您,就生了气,说裴世子不守规矩,登徒浪子,等您回来了非好好收拾他不可。”
宣惠笑问道:“那后来呢?三哥又说了什么?”
旌云撇了撇嘴,说道:“后来绣绮阁那边来人,说侧妃身子不舒服,叫王爷过去瞧瞧,王爷就离了正房,往后头去了。”
宣惠默然,妻妾争宠,这就开始了。
她复又笑道:“三哥不该这么责怪世子,昨儿原是那雨下得不是时候……”
沅湘插嘴道:“您要是这么着跟王爷说,替世子开脱,王爷肯定更要生气了。”
宣惠道:“罢了罢了,那我就在一旁看热闹好了!对了,”她突然想起来秦二娘的事,问道:“你们平日可曾常常去找秦二娘说说话?知不知道她常跟什么人来往?”
采薇答道:“旌云姑姑我们几个时不时会去外院看看她,看她短些什么,就送去些。她常跟灶上的李娘子几个说说笑笑的,旁的奴婢就不知了。”
宣惠沉吟片刻,吩咐道:“那给你交待个活计,平时没事多多留意秦二娘,尤其看看她跟什么男子来往没有。”
采薇应了声“是”。
因新岁要祭祀祖宗,梁瓒不想在借来的宅子里建小祠堂,便跟裴敏中商量着要买下东园。
裴敏中知道梁瓒手头不宽裕,便要将东园房契地契直接送上。梁瓒却知东园的位置、布局、景致和房屋在金陵城都是上上乘,虽然小些,只怕叫价万余两银子,买的人也多的是。
他承了裴敏中的情,拿了五千两的银票出来。谁知裴敏中还是坚辞不受,最后梁瓒别无他法,只得将这五千两给宣惠添作了嫁妆。
东园的事刚交接清楚,裴敏中便带着秦朗上了路。
匆匆两月过去,转眼便是腊月中了。徐家派了人来接徐樱回去过年,她虽然对杨云舒和宣惠恋恋不舍,却也十分思念家中的母亲,便告辞回了徐州。
钱荔娘看着徐家着人来接徐樱,心中十分痛苦。她自己家却是一个仆妇也未见,只有她母亲送来的一封信,询问她在王府过得如何,又隐晦地问起她是否已经搭上了梁瓒。
她看完信,气得浑身颤抖,瞬间就将信撕得粉碎。泄完后,她却更加痛苦,住在空落落的宜两楼里一病不起。
不知是不是宣惠向黄山长告状起了效果,薛元翰这两月也没再出门,一心闷头在自己房里念书,预备来年四月份的科举,倒还真重新拾起几分当年考举人的认真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