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濯见父亲被自己吓到,便咯咯地笑起来,说道:“爹爹,过年时您跟我说那个是皇爷爷啊。姑姑说皇爷爷在京城呢,咱们什么时候去看他?”
梁瓒定了定神,笑道:“濯儿真是个孝顺孩子!皇爷爷在京城,咱们的家也在京城。等你再大些,能坐船坐车了,爹爹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梁濯高兴地点了点头。
父子二人回到正房,杨云舒还在忙活几日后春宴的事情。
梁瓒把儿子交给乳母,坐到妻子身畔,搂着她的肩头笑道:“你也别太劳累了,不过是个春宴,你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担心做不好这个?”
杨云舒温柔地笑了笑,斟了杯茶递给丈夫,口中说道:“那不是有远客来嘛!汪公子来了金陵这几日,倒还没正式在东园参加过宴会。若臣妾没办好,落了王爷的面子,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梁瓒从抽屉里拿出小银剪子,一边帮妻子剪烛花,一边笑道:“你何必这样小心!汪以谦心里也明白,自己是来做质子的。咱们若是太过体贴倒像是奉承了,反而叫他生出几分托大的心来。”
杨云舒收了账目、宴会单子,开始服侍梁瓒洗漱。她一边忙活,一边说道:“说起来这位汪公子,虽然才来金陵几日,可早已声名远播,连臣妾在王府里都多有耳闻。”
梁瓒嗤笑几声,问道:“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杨云舒奉了青盐给梁瓒净口,笑道:“臣妾着意给他安排的宅第,他就住了一晚,剩下的日子都是睡在秦淮河边、脂粉堆里……”
梁瓒一边笑,一边漱口。等收拾完毕回到内室,他才说道:“这还不算什么。他有几分歪才,在倚翠楼里也没闲着,还填了两词给那些粉头。倒惹得她们争着找他,连缠头钱都不要了。”
杨云舒听了脸上有些红,她吹熄了屋内的灯,手里擎着一盏蜡烛放到床头,这才解衣躺下。
“汪公子没来时,臣妾想着汪家也是大族,定然是带着贴身伺候的来。没想到这位竟就带着几个护卫小厮过来了。臣妾给他荐过去几个人牙子,想着贴身伺候的还是他自己买的好,省得被人说咱们往他身边安插人。谁知他没买丫鬟,倒买了两个扬州瘦马进去!”
梁瓒轻轻地解开妻子的小衣,手伸进去一边抚摸,一边笑道:“我倒觉得他算盘打得精明!扬州瘦马也是女人,能暖床还能伺候人,一举两得,你道不好么?”
几息之间,杨云舒便气息不匀起来。她抓着丈夫的手,满含秋波的眼睛羞涩地看着他。
这眼神在梁瓒看来,不啻为鼓励的信号。他翻身压上去,嘴里说道:“别说旁人的事了,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来做些正经事吧……”
杨云舒抚着丈夫的后背,心里没来由地竟有些酸楚。
三年守孝期满,后院的那个望眼欲穿地等着圆房。虽说这玫瑰刺已经被丈夫亲手拔去了,可场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
如今守孝的忌讳没了,那些明里暗里盯着王府内院的人,也都该蠢蠢欲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