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裴沐从城外大营回到太夫人处,和韩夫人一起陪太夫人用过晚饭,他便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吃着茶。
“……尺璧这个丫头这回算是拼了命了,总算没白叫我再信她一回。”太夫人手里拿着一串迦南木佛珠,一边捻着珠子,一边说道。
韩夫人笑道:“您就是太心善!当初她在京城那好几年,也没成什么事……”
裴沐直起来身子,放下茶碗问道:“你们在说谁?可是尺璧?”
韩夫人瞪了他一眼,说道:“老实吃你的茶!丫头的事,你一个爷们儿管什么?”
太夫人怪道:“他有错,你好好说就是了!语气这样冲,旁人还以为沐儿犯了多大的错呢!”
裴沐得意洋洋地说道:“就是的!母亲你最近老是这样,我看你该吃些右归丸、逍遥散、白凤丸……”
韩夫人伸手便要打他,口中气道:“小兔崽子!打趣到你娘头上来了!”
裴沐一偏头,躲了过去,跑到上座太夫人那里,笑道:“祖母说正经事呢,娘你偏东拉西扯的!到底尺璧怎么了?”
太夫人拉了他坐到自己身边,说道:“今儿我叫康妈妈把尺璧送到九郎那里,九郎非不要,最后尺璧没办法,撞了柱子了……所幸没死,不过脸上估计是要留疤了。”
“啊?”裴沐大吃一惊,旋即惋惜道,“可惜了好个标致丫头……早知是这样,你们还不如叫我先……”
太夫人敲了一下他的头,骂道:“荤素不忌的小子!怎么就跟你爹一个德性?香臭都不挑!标致丫头哪里找不到,你非要去拾九郎穿过的破鞋?”
裴沐笑道:“你们八成都叫那丫头给骗了。她是不是女儿身我不知道,可照九哥那个性子,若是他睡过的,他定然好好照顾。即便为了娶公主不能留在身边,也不可能从京城接回来就送到您这里,一声儿也不问的。”
韩夫人蹙眉道:“那她图什么啊?好好的,平白糟践自己的名声作甚?”
“图着重新回九哥身边啊!”
这下太夫人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她问道:“你是说她对九郎有情?”
裴沐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去九哥那儿,总比在您这儿好过。自打她从京城回来,您恼她在九哥身边几年也没办成什么事,就天天给她脸色瞧。您这院子里头,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看您不待见她,就可着劲儿作践她,光我瞧见的就好几回呢!要我是她,我也想办法离了这儿。”
太夫人气道:“我恼她还不是因为你?那段时间勾得你说话都颠三倒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