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娆没在甲板上停留。一上船就进了舱。进舱门之前,她听到了随着冷冽海风飘来的林龙飞疯狂的笑声。隐隐还有老李焦急的呼喊。但那一切,她都不愿再想。
关上舱门。那些声音就阻断在门外。
船开了。
下了船,站在熙熙攘攘的码头,丝娆突然升起一股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到了上海,又该去哪里?原本四处寻找卓羽的理由已经不存在,去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她微微而笑,手里还提着老李交给她地行李,刹时想到该去哪里。
丝娆叫了一辆黄包车去纪家。此去,她可能永远不会离开以前,怎么也要和沧阑道别。
纪家的门大开,门檐下挂着白色灯笼,在风中簌簌发抖,有人来来往往从下面经过,搬着东西。丝娆直接进了门,经过落满枯叶的院子,到了西院竹园。园里竹枝挺拔,一竿竿竹子在寒风中依旧苍翠,精神抖擞。沧阑立在竹下,手抚竹枝,正低头吟着什么。
“沧阑,出了什么事,怎么门外挂着白灯笼?”丝娆走近几步,轻声问沧阑。沧阑缓缓抬头,深深凝视着丝娆,泪湿眼眶:“爹去世了,没几天,大哥的尸体又被送了回来。”
丝娆吃惊不已,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沧阑抹去眼泪,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丝娆,待说到秀君的死因,泪水忍不住又滑落。丝娆听得惊心动魄,不觉问道:“那你要怎么办?”
“如今整个纪家,就剩下我一个男人,我要担起所有的责任。”沧阑说得坚定,“欠英国人的巨款,我和大哥筹算的结果,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这栋宅子,十六铺码头地所有权,应该够了。至于以后,我想带着娘到北京找沧芸,还有二哥,虽然不知道他去哪里找二嫂,应该总会有机会遇上他们。”
丝娆难过道:“秀君她,她……”沧阑道:“也许她走经获得了永恒的安宁和幸福,不必为她悲伤。倒是你,熙扬怎么不陪你来上海?”丝娆淡淡道:“我们分开了。沧阑,我要去法国,卓羽地梦想是去那里学西洋画,如今只能是我替他去。”
“难道卓羽……”
“他死了。”丝娆轻笑,“我是真真正正一个人
“熙扬对你很好,你怎么会……”
“沧阑,别说他。”丝娆眼神迷离,“你知道吗,在遇到秀君时,我曾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她的消息。后来我虽然说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听福伯说了你们家不肯毁掉婚约的原因,我便庆幸没有和秀君争。我容不下一而再的欺骗。”
“我知道,娘是为了从你那里找到藏宝图,才非逼着我娶了你。”沧阑十分愧疚,“丝娆,请相信我,那时候我一点也不知情。”
“我相信你,沧阑。可是,知道了那件事,我便感到与你回不到从前。”
沧阑研判似的看着丝娆,好一会儿才道:“我虽不知道他骗了你什么,但是丝娆,你这样地想法只是苦了他也苦了你,但愿时间能让你忘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