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
张鸿飞坐在一片树荫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在弯曲的膝盖上打着节拍，哼上几句便会喝上几口，看起来有些落魄，有些孤独。
“除了喝酒你的生活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吗？”
叶峥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旁，看着对方有些消瘦的身躯，就连头上都出现了多出白发，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一直都不喜欢，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妹妹要是不嫁给他就还能活着，只是每一次没有见到时的咬牙切齿，在见到之后眼前的苍凉都能把他的恨意消减。
多少年了？这样折磨自己，用着喝酒来麻痹内心的伤痛。
“我还能有什么事情？还能活下去已经很勇敢，毕竟你知道的，对我来说死比活容易的多。”张鸿飞舔了舔嘴角，眼神看着远方。
“你能做的都做了，我和父亲没有谁真的恨过你。”
叶峥嵘惨然笑道，本来多说些劝慰的话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这一辈人没有享受过多少安稳的日子，他们的后辈特没有能够在长辈的庇护下肆意的玩乐，这么多年胸中压抑了愤懑难以说出了，怨不得天，恨不得人，只是造化弄人罢了！
叶峥嵘走到他的身边盘膝坐下，拿出烟盒给对方递了一根道：“我当初就该打断她的腿，或者拿枪崩了你丫的，什么真爱？什么两情相悦？现在想来都特码的是扯淡。”
张鸿飞接过香烟，滑动打火机的手掌在此刻显的颤颤微微，眼眶有泪却始终没有落下。
“年纪大了，以前的事情不敢想了，内心很多时候脆弱的自己都难以想象。”张鸿飞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微笑道，日子对他来说不是过的是熬的，很多时候苦不苦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
“或许唯一欣慰的是两个孩子都还不错，像你也像她，我很多时候看着两个孩子就好像看到了你们年轻的事情。”叶峥嵘感慨道，嘴角也在提到两个孩子的时候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我欠孩子们的更多。”张鸿飞一口香烟一口酒。
“父子哪有什么欠不欠的？”
叶峥嵘叹息一声：“不过我们这些长辈确实做的不够格啊，都没有能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受了太多苦了。”
张鸿飞沉默不语，大口大口的喝酒。
当喝酒没瘾却成为了习惯，那种沧桑大多是深入骨髓的。
“还不清了，这辈子是还不清了，如果有下辈子不要在让我遇到你妹妹，让我给两个儿子当孩子，我的债慢慢还！”张鸿飞低声道，声音不自觉变得有些沙哑，眼眶数次变红，却始终没有让眼泪流下。
哭是最好的发泄，只是他已经不想在哭了，累了。
“父亲让我问你，小寒的婚事，你有着什么想法吗？”叶峥嵘不想在聊这些伤感的话题，连忙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