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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一夜阖家又休息的如何,只说翌日日上三竿,方良果然如约赶了过来。
昨儿临走时他就向秦老爹示意明儿再来,秦老爹看得分明,今儿一早就在候着了。
方良却有些难以为情,更多的还是后悔,进门就朝秦老爹一揖到底,直言道:“秦叔,都是我的错,我就该让您进城和郭掌柜商谈,不该把他领上门来的。”
秦老爹一把扶住他,笑呵呵地道:“这与你何干!”
确实与方良不搭界,但凡郭掌柜存了这样的心思,有没有方良,他都能摸上门来的。况且,又告诉他:“我倒是觉得那郭掌柜能来一趟也是桩好事儿了,叫他看个仔细,也省了咱们许多麻烦。”
方良听了这话却是脸色白,一把反拽住秦老爹的胳膊:“秦叔,不会都叫他看了去了吧!”
方良昨天看着那郭掌柜在白芹地里东瞧西问的时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可在他的认知里,秦老爹亦不是简单的人物,想来是会留一手的,却苦于没有机会说上话。哪知回程的时候,眼见那郭掌柜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志得意满,却是越想越不对,一夜未眠,今儿天刚蒙蒙亮就往秦家赶了。
秦老爹就笑:“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儿,咱们自家都还未琢磨透彻呢!”
方良却仍旧不大放心,又道:“叔,那郭掌柜可是在这瓜菜行当里浸淫了几十年的行家里手了,一辈子都没打过眼,比人家堂匠也不差的。”
其实不用方良多说,秦老爹早已看出那郭掌柜确实非常精通稼穑农桑,否则这二百钱的报价,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不是随口蹦出来的数儿。人家自是有着人家的考量的,却是色色都算在里头了,只是他们这些个外行并不懂罢了。
一打眼就知道地里的土壤都是灰潮土,保水保肥透气性也好。再闻味道就知道他们施的是堆沤的牛粪,肥性好,还能蓬松土壤。
可秦老爹更明白的是白芹的壅制全在一个“壅”字上,可不是这样看一看、闻一闻,或是问一问就能学会的。
饶是他到现在也只敢说学会了白芹的壅制技艺,并不敢说自己已是吃透了其中关窍,却是不怕郭掌柜这样的行家里手来看的。
方良再三强调,眼见秦老爹真是心中有数,并不是安慰自己,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不禁嘿嘿笑着奉承道:“幸好秦叔老谋深算,否则我还不得后悔一辈子去。”
不但害了秦家一大家子,还害了自己个儿,可不得后悔一辈子么!
秦老爹呵呵地笑。
方良说着话儿一眼撇到抱着秦老爹大腿的花椒,才忽的想起自己心记挂着这桩事儿,竟什么都没给孩子们带。忙一把抱起花椒许诺:“过年时大舅一定给你弄来好多好吃好玩的。”
花椒眯着眼睛不住地点头,和方良拉钩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