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整整七天,我与良妃之间的关系僵持得谨慎,许看不出任何,但我心知肚明,良妃如今对我已不若从前,虽表面上维持着主仆之礼,也仍旧温和如初,却再不如从前那样对我上心,每日里除了自己分内应当做好的事,便再无多话。而长春宫的人因碍着我之前在良主子心目中的地位,面上也恭恭敬敬,但我知道私底下必定免不了多余的口舌,那日我与良妃的对话,跪在门外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吧。
最开始心里的计划因了这突然的变故而落空,我无从知道良妃为什么那么急于求一个可以陪伴八爷的人,更无从知道为什么是我……但顾及不了这些,我当初依仗于良妃的念想,算是不告而终了,不敢想日后的关系是否不再改变,但至少现在,我的心全然只在一件事情上,即便是没有良妃,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已是深秋的季节,枫林霜染也不再红的纯粹,却有一种红到尽头的决绝。
我在院塌间备好了食盒,伸手一探,里边便是厚厚一层草料,用了柔质的布帛垫了一层在上面,再放入一碗气味厚重的汤药,一碗清甜的淡粥,即便是盖上盒盖,也能嗅得到浓厚的气味。
对这镜子检视妆容,往日里都只按着普通宫女的惯例薄施了淡淡的粉,只需略显气色便是对主子们的尊敬,但今日我却抹了厚厚一层颜色在脸上,遮去了这些日子以来形于色的疲倦与焦虑,只淡淡一笑,便什么情绪也察觉不出来。指尖从脸畔划下,我轻吁了口气,成不成……便只在这一天了。
出了长春宫的时候,远远望见一个身影,大致看上去,身形略有些像十阿哥,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形,仍觉有些好笑,但毕竟怀着沉沉心事,我实在不敢耽搁地欲绕开他。但因着一整条开阔地道,竟是无处避匿,只好将食盒捧在怀中低着头走过。
“好兴致呐!”原以为便可这样悄无声息地躲过,但忽而想起,着了一身宫女服饰,却望见阿哥这等身份的人都不知请安,想要不被留意到……也难了!
“十阿哥吉祥!奴婢方才无礼,望十阿哥宽厚!”作势福了福身子,他也毫无阻拦,唇齿间仿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便扬首而走了。
我心里着实有些纳闷,从前十阿哥并不会如此的。况且这么些日子未曾遇见,我与他毫无交集,为何是这般态度……想着心事不觉已到了内御膳房门前,环顾四周无人,又暗自替自己打了口气,便迈着步子进去。
绕着路儿终于望见小杂院,看着地上的瓢盆似是刚有人离去,却不知为何,从前就寝的屋子却如锁了好久一样,布满了灰尘。我忙又向上回绮红带我去的那间屋子走去。仍旧是刺鼻的水味扑鼻而来,我掩着口鼻敲了敲门,便听见有人匍在门上用力的撞击。
“东厢姐……你开门啊!”
膨!膨!撞门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重,我有些诧异……莫非为了隔离东厢姐。这屋子竟从里边上了锁?可四贝勒给我的口信里,明明不曾提及她地这番处境啊!越想越无法忍受,我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