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下头上的钗子,猛地刺向他牢牢锁住我的手。一下!他的手竟然没有反射性的松开。鲜红色地血溅出来,沾染了我的衣裙他的袂。两下!三下!他好像是个失去了痛觉的人……丝毫不知避退!没有松开的手,从强有力的锁住我到已无从用力地拽着我,那样强硬!始终不知放开……我终于扔开钗子开始掰他地手,“四贝勒……算我求您!下马吧……你我两人至少能有一日平安无事!”
“那也是你下去!”说罢,他便开始调整姿势,预备着将我推下马。
没有语气的话,响在我耳畔,真地……我没有办法不受感动!只是不行……我不可以是这样自私的人,既然来了这个时空,我就一定有来这里的意义,或许时间太过短暂,不过也许救他这一命……就是我的使命也说不定!他最后一根手指离开我指尖的一瞬,我听见他低声问了句“素颜……这算不算你第一次为我哭?”
那之后是跌撞的混乱,灰尘……不知道算不算是所谓的人仰马翻,我只记得,在掰开了他最后一根手指时,我趁虚将他甩身推下马,然后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灰尘与碰撞,好像有坚硬的物体划开了我的皮肤,好像有马蹄践在我身上然后再听不见马嘶声,好像身上四处都有火辣辣的伤痛却不知哪里更痛,好像有一个漫长而混沌的黑暗,还需我去熬、去度过……
疼痛……快要支撑不下去的痛一点点侵袭着我,好想平稳地睡下去……告别这里的一切……那样明亮的光,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套……以及雪白的病服……凭着我已有些久远的记忆,这里是医院!难道……真的回来了吗?只是为什么我是这样的轻?轻到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轻到似乎没有一具身体足够我支撑。奇怪,我好像并不是一个实体……莫非……现在的我只是一具四处飘零的魂魄?我试图从这个毫不动弹的身体里脱离出来,轻轻漂浮在半空中,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
那个身穿病服紧闭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子,正是我——舒颜!而我身侧的那个身影正为我接着食管运送流食,病架上的小牌子上用清晰的钢笔写下了几个字:“第26周,稳定无异常迹象。”
植物人!这三个字如雷轰顶般击在我心上,刚巧是我回古代的时间,原来在现代……我却成了半死不活的人,如此拖累家人,既然命里注定这样一劫,上苍又何不直接让我了却来得痛快呢!正哀叹着命定不公,我骇然凝着眼前的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个女子……一模一样的双眸,一模一样的眼神,一模一样的……清冷!
银祯。
胤。
我也许已有些明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