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篝火几欲燃尽,夜色越来越沉,身上的痛和寒冷却催使我一阵阵地打着激灵,难以入睡,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却好像要裂开一样痛,我不禁吸了一口气,他忙帮我放直了腿,问道“怎么了?很疼?”
我摇了摇头,半晌才笑道“不觉得,早就冻得没直觉了!”
他闻言立马要伸手脱掉我的鞋子,我却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弹,他微微愣了一下,随手拂开我被风吹乱了的碎发,一手揽起我的肩,修长的指尖绕在我脖颈前,道:“一会儿若是疼,你就咬我,小的时候……和着谙达们练完骑射回来,额娘也会这样替我捂热冻僵的脚,冬日里冻久了血便不容易消散,那时我怕疼,揉起来总是哇哇地叫,额娘便对我说:胤是皇阿玛的好儿子,是满洲的巴图鲁,以后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疼就咬额娘的手,不许叫!所以那时,额娘手上总是有我深深浅浅的牙印,只是后来……再没那样的机会了!”
“四贝勒说的……是孝懿仁皇后吧!”也是,只有提起孝懿仁皇后时,他才会把额娘二字,叫得如此亲切。
他置之未闻,也许是听到我的话,他的手有一瞬的抖动,却又想没有听到一样,将我脚上的丝屡缠绕一一解开,捧入怀里,我的脸上登时如同火烧红云,**裸地蔓延至耳根,一颗心更是难以言喻地悸动,夜色中借着篝火细微的光亮。便看见他的瞳眸烁烁,他手心地温度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从我脚底开始窜动着,快要将我烧尽了……真的,在这样的寒夜里,再也不觉得冷。
可是曾几何时,也有过相似的画面,也有个那样精致完美的人。持着永恒的笑颜,在那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赐予了我多少望之不及地温暖。替我揉散了白日里冻彻的血液,赐予我多少令心都眩惑地空欢。让我明白自己始终都只能是替代。
而眼前地人,是我跨越了两生的距离寻到地温存,这样的温存就像一种归属一样,温暖、踏实……如同日月的东升西落一般确定!
“四贝勒……您曾经说过,当您对您铐着枷锁的猛虎有了感情,枷锁便可以解除……现在,不知那架枷锁解除了吗?”
他明显地一怔,大概没有料到我会这样问,半晌后才说:“虎的心不在我。即便是拷着枷锁也无济于事,若是心已归属于我,又怎会忌惮放之于生?”
我微微一笑,不愧是城府颇深的四贝勒,懂得隐藏锋芒与心思。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剑锋指向了我。
“四贝勒好了当,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寻思着我的意思?”“不敢!素颜姑娘曾教知过我养虎为患的道理,我若再大意,就对不起素颜姑娘一番苦心了不是?”
“四贝勒……如今……猛虎早已屈从了!您大可以将它放于生了!”我垂着眼睑,淡定而确定地道。
他怀捂着我的双脚,明显一紧,瞳眸深深:“我如何知道你地心不过是为了敷衍我?我如何能确定你不过是想逃脱我的控制?”
我不语……
良久,我颔首低俯在他手背上,干涩的唇游走过那被我刺得满目疮痍的伤口上,沿着纵横的纹路一一用我最深地温柔去悱恻,鼻息之间,感觉到他地手不自觉的僵直、酥软……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