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然(1 / 2)

 两日之内,胤与胤祥暗中细查,终于查明了官员骗买女子的始末,原不过是扬州知府车用于孝敬江南盐道任伯安所做的荒唐之举,经张冠李戴这帽子便扣在了二位钦差大人身上,想来这举措着实愚劣得可笑,而皇上那儿已知晓任伯安、车等人与九贝勒相交甚厚,皇上一时无奈叹道:“朕这些出息的儿子,学会的只是拉帮结派,广收门客,优劣忠佞全然不分……”

揣度着胤会否借此事做文章一举回击九贝勒等人所设下的圈套,不想他只在皇上面前坦言道:“江南等地黄患如此,当地的父母官竟可以养小妾、喝花酒、赏妓女……全然不顾灾民死活,实在可恨至极!只是若皇上因这等微末之事而迁怒于九弟着实会伤了君臣父子之心,况我们人不在紫禁城内,也未听九弟陈言,如何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若是蓄意挑拨关系而使皇阿玛对九弟自此有了芥蒂,岂不让他们小人得逞?试想黄患之事大臣急,皇子急,朝廷更急,九贝勒等人怎会舍下这头等要紧的事去离间皇父与儿臣之间的关系呢?还请皇上再三思量。”

一席话大义冠冕,丝毫不计较个人名誉得失,却一心为着大局着想,我不禁心下暗暗欣喜,能忍一时不快者方能成大事,这道理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地。康熙果然大悦,称赞胤心系大局,不以个人得失为重,又筹银赈灾有功。着即封雍郡王,先领旨归京。

我自是同他一样欢喜的,只是那心情丝毫不曾表露在面上,一样地谨慎小心侍奉在御前,一样地因帝王的神色而牵动自己地神色。仿佛只要身处在这宫中。言语神情都再由不得自己。

隔日起来侍候康熙更衣,忽觉眼前有些发黑。头也是昏昏沉沉的,因而扶住了案几。悄悄瞥眼从铜镜中观察康熙的神色,见他凝着我似有些担心,但那样的神情却让我甚是费解,迷惑之下也未敢多想,只作不适地垂下了睫羽。

“你今日似有不适?”康熙凝眉问我。

假意强撑起身子道:“回皇上。前日里夜间忽而起了风雨,奴婢醒来也未加衣,想是受了些凉,并不碍事,多谢皇上关怀。”

他神情有一丝不愈,“既是受了凉又怎是无碍?一会儿叫卢太医给你看看,女子家的身子最经不得风雨,你本是明尚家养尊处优地,如今跟着朕外出南巡。一路繁忙。倒是苦了你了……”

我闻言大觉惭愧,只道:“跟着皇上哪里是受苦。这一路行来奴婢长地全是心智,是奴婢身体底子太不好,经不得风雨,不似皇上龙体康健,精力充沛!”说罢刚要起身,便直直向一旁倒去,幸而李谙达手快,一把撑住了我,我只得报以歉然一笑。

康熙若有所思,良久道:“你这病想来也不浅……一时半会儿时侍候不了朕了。也罢……朕准你同老四和老十三一同先行回京,好好疗养以便朕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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