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陆金宝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周岁欢看向他的身后,空无一人,心里止不住地失落。
“他不在,我娘让他去镇上卖洋芋去了,卖不完不准回来。”陆金宝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周岁欢也不惯着他。
“既然人你都没叫来,那我手里的糖就不能给你,等你什么时候叫过来了,我再给你。”周岁欢面无表情地说道。
陆金宝听了这话,满脸都是气氛,身侧的拳头都攥紧了,那模样就好像要直接抢周岁欢手里的糖,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忌惮,不敢肆意妄动。
周岁欢看陆砚舟既然不在家,管都不管面前的小胖子,直接扭头就走。
一个小孩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在陆金宝的眼里就好像属于自己的糖被抢走了,他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还未回家的陆砚舟的头上。
跑回家,到陆母的身边,直接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着喊着说“娘,那个怪物他欺负我,你帮我打他,不给他吃饭。”
那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女人,脸形消瘦,那双倒三角吊睛眼看起来格外的阴狠。
听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哭着说陆砚舟欺负他,问都不问前因后果,只管答应“好好好,娘的小心肝,哭得可心疼死娘了。”赶紧伸手把陆金宝抱进怀里,也不管陆金宝身上的泥巴蹭了她一身。
心里恨恨地想着“等那孽畜回来,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这个家谁做主!”
这边周岁欢从陆家回来的路上,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陆砚舟!
连忙跑向前去。
陆砚舟早就看见了她的身影,想着离得远她应该没看见,就想着等她走了自己再回去。
那曾想,那娇小的人儿直直地向他奔来,不由得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周岁欢好像要扑进他的怀里一样。
等到周岁欢跑到了他的面前,他一脸风轻云淡,好像刚才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的不是他一样。
“陆砚舟,我刚才去你家,发现你不在家,没想到在这遇见了你。”周岁欢仰着头看着面前的人,心想这人是吃什么长那么高的,现在差不多有一米七八了吧,跟村里的成年人比都高出来许多。
“嗯?有什么事吗?”陆砚舟压下心里的悸动。
由于两人离得近,周岁欢又刚跑了一段路,身上正在冒热汗,陆砚舟能很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味道。
是香草般的芳香,中间还能闻到桃子洗发水的味道。
周岁欢香而不自知,看向陆砚舟的目光满是偶然遇见的欣喜。
“是我有东西要给你。”周岁欢拿出在衬衣兜里放了一上午的钢笔,钢笔原本冰凉的壳子都变得温热。
不给陆砚舟拒绝的机会,直接拉过他垂在一旁的手,塞到他的手心里。
陆砚舟完全没有防备,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阵温暖包裹。
接触到钢笔坚硬的笔身,才反应过来,刚才那是周岁欢的小手,陆砚舟面上冷冷的,心里却止不住地回味刚才的触觉。
周岁欢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他不喜欢,慌忙地解释道“那个,这是我今天上街去书店买书的时候看见的,觉得就挺适合你的,就买了回来,就当是你这段时间给我补课的报酬。”
周岁欢不等陆砚舟开口,就直接跑走了,那模样就好像身后有狗在追一样。
其实她不知道,陆砚舟根本没想拒绝,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跑走了。
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陆砚舟才看向手中的钢笔,钢笔通体都是黑的,只有笔帽上写着烫金的“派克”两个字,上面还带着周岁欢的余温。
陆砚舟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诱人,周身围绕着愉悦的氛围,就连沉重的步伐都轻了许多。
到了陆家门外,陆砚舟才收起脸上的笑容,想到等会儿要面对的,心里就不由得一沉。
整理好心情,推开院门,迎面飞来一个扫帚,直奔陆砚舟的面门。
要不是陆砚舟从小就干农活,还学了点拳脚功夫,那他今天脸上不留疤就奇了怪了。
陆砚舟刚侧身闪开,就听见屋内传来刻薄的女声“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自从推开这扇门,陆砚舟就恢复了之前沉默寡言的模样,无论那妇人说得怎样难听他都不作声。
反驳又怎样,只会换来一顿毒打,他从小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屋里的尖锐女声还在继续“谁给你的胆子,欺负金宝?”
好像光骂不解气,直接拿着门后的扁担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