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东楚的马车,正小心翼翼地碾过泥泞沼泽。
“裴峰看似有勇无谋,但实则胆大心细,有他坐镇河安,再加上白鸾那边的助力,不会有问题。”贾和看着陈九州面露担心,不由自主地劝了一句。
“裴峰本相是放心的。”陈九州摇了摇头,“本相是担心,这个好不容易才摘到的果实,会被其他吃不到的人,恶意打烂。”
“陈相是说贤王?”
“不止,东楚六藩,我们现在已经平了一藩,虽然说有惊无险,也有敲山震虎之效,但终归也是打草惊蛇,让其他五藩自危。”
“还有鲁长风,那种老狐狸,是不会甘心一辈子躲着的,而会稽王,是他唯一能翻本的资本。”
“东楚内忧外患,谁也说不好,南梁会什么撕破脸,百万兵甲踏江而来。”
贾和闻声,也一时沉默下来。
作为陈九州的左膀右臂,他一直都知道,陈九州是何等艰难。
马车外,已然是沼泽之地,光怪陆离的林木,凹凸不平的泥潭。
“贾和,本相打算由楚都到河安,建一条长石桥,你觉得如何?”
贾和怔了怔,“陈相,为何突然讨论起这等事情,楚都那边,才是大事。”
“贾和啊,我真的只是想做个好丞相。”
“陈相,我知道。”
“不管以后如何,这一条长石桥都是要建的,能打通楚都与河安的通道,到时候运送矿石,也不用绕远路了,再者,长石桥建成之后,两地还可以通商往来,使越人与楚人更加融合。”
“陈相高瞻远瞩!”
“弱国之相,若是再不争气,国也就完了。”
“陈相为了东楚,可谓呕心沥血。”
可惜,楚都里的许多人,都依旧只认为,陈九州只是一介奸相,不堪大任。
近两日时间后,陈九州和贾和两人,终于赶回了楚都。
和往日不同的是,原本行人不少的城门,此刻变得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守城兵,无聊地站在墙边。
“陈、陈相!”城卫队长惊得急忙走来,躬身施礼。
“这两日楚都可有事情?”陈九州微微皱眉,若放在平时,他回城的时候,还是有不少百姓围观的。
“陈相放心,并无大事,是贤王入宫了,不少百姓都等在宫门前,等贤王一叙。”
又是贤王。
陈九州和贾和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出了某种复杂的情绪。
“听说前两日,陛下为了迎接贤王,不惜大开中门,铺地五里红毯,御林军列队行礼,陛下现在估摸着还在和贤王谈话呢。”
“还大开中门了?”贾和声音发沉。
中门乃是整座皇宫根本,上次鲁长风叛乱,攻打的便是中门,中门大开相迎,已经是国礼了,哪怕是陈九州,也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