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告诉我怎么回事。”
钱三变面露难色:“这……”
邢玉一拍几案,怒道:“说!”
她向来随和,极少有真正动怒的时候,彼时发作起来竟是气势十足。让钱三变头皮直发麻,结结巴巴道:“这这这这应该是世子带人攻打昌邑……”
邢玉大惊,打断道:“不是说三日后攻城么?”
“昨昨昨天夜里。城里连夜发出金国公令文,要废了世子,改,改立十二公子。世子大怒,说十二公子假传金国公命令,所以提前攻城了。”
邢玉呆住,短短一夜,局面竟已失控到如此地步?
“夫。夫人……”钱三变见邢玉不说话。小心开口。
邢玉回过神,大声道:“备车!”
钱三变心惊胆颤的问:“请。请问夫人要去哪里?”
片刻间,邢玉地情绪已渐渐平复,以简短却不容置疑地口吻回答:“入城。”
就在邢玉往城中赶来时,昌邑的城门在吴放强大的攻势下已然撞破。虽然寒冬腊月并不适合作战,但吴放兵力充足,又指挥得当,城内的守军完全不是对手。
作为前锋的士兵爬上城墙,大力斩杀守城兵士。另外则有士兵怀抱巨木撞击城门。因天气寒冷,门上结冰,所以费时许久才打开了城门。门一开,即有骑兵驰入,疾驰于大街小巷,高声呼喝:“世子有令,从乱者死,余者不究!”
因吴敬这些年作为有限,故城中百姓并不是特别拥戴他,闻得吴放之令,知道只要不从乱便不会有事,便都紧闭门户,免得被战火波及。
吴放大军有序入城。城中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逃散。吴放入城,兵分两路,一路由袁向隅和许冲带领前往国公府,他则带着另一路人马直奔吴敬府邸。
吴敬府中兵力不多,也都无心恋战,很快便被尽数拿下。吴放直入**。吴敬正一身戎装肃然立于梅花树下。
见到吴放,吴敬淡漠一笑:“你来了。”
吴放懒与他多说,只道:“就擒罢。”
吴敬笑了一下,缓缓拔刀:“敬虽不才,亦为军神吴绍之后,束手就缚,实耻为之。”
吴放闻言颇为意外,重新打量了一下吴敬,也随即拔刀:“好,奉陪到底。”
“铮”一声,雪屑飞扬,两把横刀相交。只这么一下,吴敬虎口便已渗出血迹,他却毫不在意,对吴放悲哀一笑:“我们兄弟还从未交过手罢?”
吴放冷然回答:“是不曾。两人跃开,举刀缓行数步,又同时向对方砍去。
“唰”一声,一刀砍下,金国公身前的侍卫已尽数战亡。
许冲心惊,悄声对袁向隅道:“袁兄,咱们做过头了罢?”袁向隅胆子太大了,擅改吴放书信内容;拦截邢玉做出邢玉被吴敬扣留的假象逼得吴放强行攻城解救;现在他竟还想杀了金国公……许冲暗自后悔,他怎么就跟这疯子搅到一起了?
袁向隅低声斥道:“你懂什么?!金国公昨日下那么一道命令,世子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就算世子不这么想,金国公自己也会往那个方向想,何况他向来偏爱十二公子。他们父子连心,和世子生隙是迟早的事。再说经此一事,各州都已在世子掌控之中。以金国公多疑地性子,必会认定世子夺权,对世子多方压制。一不做,二不休,恶人咱们已经当了,也不差这一着。”
亲卫被杀,金国公却恍若未见,坐于榻上慢慢转动着手中金杯。杯中琥珀色酒液上漂浮些许金屑,香气诱人。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道:“你们这么做,你们世子知道么?”<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