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妃问道:“如何算是聊聊这风雅之景呢?”
谢容华嬉笑:“当然是这雪中耐寒之物了,可以在这琼纤不染,朴素无华的景致中依然郁郁葱茏,临霜竞放,也唯有岁寒三友了。”
顾婉仪赞道:“于雪境中品论岁寒三友,当为绝佳之时。除了寒雪飘飞,就再无这样地心境了。”
谢容华笑道:“岁寒三友。如今我们是四友呢。”
顾婉仪莞尔一笑:“我们也可以梅兰竹菊居之地,这样不就完美了。”
谢容华赞道:“好,果然好。梅的冷艳孤傲当属湄姐姐,兰地飘逸出尘当配雪姐姐,竹嘛……”她看着自己和顾婉仪,笑道:“我与顾妹妹。竹和菊取谁呢?”
顾婉仪微笑:“竹的高洁清逸。碧色诗篇,当属疏桐姐姐,而我,喜欢秋菊,一壶秋心,野逸疏篱,雅韵天成。”
我微笑:“梅兰竹菊,四君。能配得起的真地不多。梅花的香韵绝俗。疏影横枝,素蕊冷骨。我自是不及的。”
舞妃执我的手:“湄妹妹配不上,还有谁人配得上,瘦而不馁,香而不媚,冰肌玉骨,只有你相似。”
我笑道:“那我们各吟一首属于自己的诗,梅兰竹菊,趁这风雪日,寒冬日,为念。”
“好。”谢容华爽朗应道。
舞妃和顾婉仪也相视点头。
各自沉思,在飞雪中踱步,静听云雪阁笙歌丽曲,醉看雪境的碧湖琼树,我为梅,当先吟之。看这虚实之景,风中闻得幽淡梅香,心中竟无好句。浅浅吟道:“冰绡瘦骨和雪香,茕影小窗照夜长。千载谁伤寻诗客,一段年华写沧桑。”
顾婉仪叹道:“千载谁伤寻诗客,一段年华写沧桑。这两句好喜欢,仿佛说尽的就是我们,那初梅绽放,明明是风华绝代,却有着沧桑的虬枝。就如同我们,明明是韶华当头,心事仿佛都在老去。”顾婉仪把我想说的话说尽了,也把我诗中之意诠释的淋漓尽致。这个女子,与我有着一段隐约地缘分,只是我愿意这样淡淡地相处。
舞妃也赞道:“的确是好句,湄妹妹的诗句入骨。”
谢容笑曰:“赏过湄姐姐的梅,该品雪姐姐的兰了。”
舞妃莞尔一笑,轻轻吟道:“粉润洁疑古韵寒,香幽碧削瘦春衫。风流不落寻常梦,素袖情怀共岁阑。”
我听后赞道:“还是姐姐的古韵天然,风雅绝俗。一句风流不落寻常梦,素袖情怀共岁阑。写尽了兰花的天然逸尘,淡雅情怀。当赞!”
谢容华盈盈笑道:“两位姐姐吟得这般好诗,让我这位自称君子竹的人,真是难了。”
顾婉仪对她微笑:“我压阵才是最难的呢,你且快快吟来。”
谢容华款款吟道:“修成翠羽抱山眠,留待薛涛巧手闲。十丈虚怀垂青史,一笺碧色赋诗篇。”我心中叹,果然不辜负这君子的高名,可见谢容华地心已达到一定深远的境界。
顾婉仪投给谢容华一个极度赞赏的目光,笑道:“姐姐方才还谦虚,这个可难倒我了,压阵之作,如何吟都是名落了。”
谢容华打趣笑道:“你快快吟来便是。”说完,朝手上呵了口热气:“好冷哦。”
顾婉仪衣襟上也落满了雪花,我轻轻为她拂拭,她对我浅笑,漫吟道:“凌霜凝露竞风流,野域疏篱未足休。雅韵天成偏与淡,劳君一笑解秋愁。”
我赞道:“竟是我落名了,你们一人比一人好,顾妹妹的一句雅韵天成偏与淡,劳君一笑解秋愁,竟放达洒脱多了,独我拘泥在伤境中,不及你们豁达明净。”
舞妃盈盈一笑:“各有秋千,风韵自然。”
看着漫舞的雪花,我沉醉于这样的美丽里,也忘了凉意,只轻轻咳嗽,缓缓吟道:“芳颜和雪化春泥,梦断幽香心自持。瘦影虚怀秉高洁,揽衣沾露叩东篱。”
谢容华欢声赞道:“好,好,梅兰竹菊四君子皆入诗中,湄姐姐高才。”
我迎风咳嗽,浅笑:“妹妹笑话了,只是觉得今日别有意义,又想起那日在明月山庄我们共描绘一幅梅兰竹菊地图景,当日我抚琴,疏桐妹妹临画,雪姐姐漫舞,顾妹妹清歌。今日这四君子又恰好符合了我们地心境,当是难能可贵的。”
顾婉仪点头微笑:“的确如此,所以说冥冥中总有注定,过去的会应验现在的,现在的又会应验将来的。”此话听上去颇有禅意,却又不无道理。
见那边小玄子踩着积雪急急走来,施礼道:“皇上请几位娘娘回云雪阁去,久了当心受了风凉。”
我朝她们看了看,个个脸上都冻得有些发紫,而我也觉得透骨的寒凉。四人相伴朝云雪阁走去,踩在厚厚地积雪上,深深浅浅地印痕,长长的一路,靴子上沾了细碎地雪花。
清风拂来,那幽梅的暗香随着飞雪扑鼻而来,丝丝缕缕渗透进骨子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