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赏发下来的时候,才知道离春节还有那么几天,过年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形式,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与平常的日子无有任何的区别。[]今年的年赏比旧年的还要多,一大箱一大箱的礼品,都是绫罗绸缎,珠宝玉石,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整日在宫里,实在是用不到,我给月央宫的人发下去很厚实的赏赐,其余的,命他们抬到库房存着。
一如既往的平静,那些要发生的事,似乎一件也没发生,不知是没有发生,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我已经不再命小行子去打探消息,淳翌每次来月央宫也不再谈论此事。我的预感里觉得,没有什么大的起落,一切是平静的。
月央宫的人这几日忙忙碌碌的打扫尘埃,将整个宫里挂满了如意小灯笼,贴上了剪好的彩纸,将平日素净的月央宫,装扮得有了颜色,这也算是给沉寂的日子增添一些生趣吧。尽管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没有区别。
除夕前一天,内务府总管冯清全同旧年一样,到月央宫来传旨,明日大年三十到乾清宫参加皇上与皇后主持的内廷家宴。
我打赏了冯清全,反正银两也多,不如做人情去,这样子日后有什么事找他们也方便些。冯清全是个明白人,收到两个金元宝,缓缓地朝袖口藏着,含笑道:“谢谢婕妤娘娘赏赐,日后有什么事需要奴才办理的,奴才一定尽
我微笑道:“冯总管客气了。日后还有许多需要麻烦你的事。”
他施礼告辞:“多谢娘娘,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先行告辞了。”
我客气道:“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
他推迟道:“谢谢娘娘好意,奴才还要到别地宫去传话,先行告辞。”
冯清全走后,我跌落在一片茫然的无绪中,面对明日的除夕家宴,我一点情致都没有。如往常的一样,大家聚在一起热闹。喊来平日里养在宫里的戏班子,杂耍班子闹闹场,笙歌曼舞,烟花烂漫,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乐趣。不知其他的人是否跟我一样,心中厌倦这样的皇庭家宴,可是又不得不去应酬,并且是衣着光鲜,精心打扮的去应酬君::子::堂::首::发
这日夜里,我命秋樨和红笺为我准备梅花香瓣汤。并且煮上雪水,虽然奢侈了些,但我我需要好好地沐浴。洗去一年地粉尘与一年的困顿,尽管,我知道来年,还是这样的轮回,但是我依旧渴望一次洗礼,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冰清玉洁,如白雪的晶莹剔透,如梅花的幽香清盈。
褪去衣衫躺在水中。一道屏风将我隔绝在缥缈的世界里,氤氲的水雾蒸腾着我的记忆。****我告诉自己,我应该忘记许多我该忘记的事,给自己留下几许空白。
红笺轻轻地为我擦拭如雪的肌肤,赞道:“小姐,你还是这般地美。”
我轻浅微笑:“美什么。又老了一年。再过几年都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了。”
红笺笑道:“能有多老,再老也才十八岁呢。我才老了,二十了,女子一过二十,就成了老妇人。”
我轻抚上手上的花瓣,绿梅、白梅、粉梅,朵朵都是那么鲜莹,泛着素雅的幽香。听了红笺的话。我不禁笑道:“二十就成了老妇人。这样说,宫里有许许多多的老妇人了。”看着红笺娇羞的样子。心里生出了感叹,二十岁的女子,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可是红笺却守在我身边,是我耽搁了她的青春。我轻轻地拂起水花,轻叹:“红笺,你是否愿意让我为你做主,找个好的人家……”我话没有说下去,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红笺微笑地看我,在迷蒙地烟雾里很是娇羞动人,她说道:“小姐,红笺已经说过多次,不嫁人,终身伺候小姐,你在哪,红笺就在哪,以后莫要再说这些了,说了红笺心里酸楚。”
我扬起手抚过她鬓前散落的发,微笑道:“傻丫头,酸楚什么,这不是一直陪着我么?我只是怕耽误你的终身,这样子留你,我太自私了。”
“小姐,红笺也不多说了,一心就只伺候小姐,其余的都等到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