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卜印琛听到她的问话,忽然沉默了下去。崔茉雪耐心地等待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能够等到他的回答,而卜印琛先前有些失控的表情反倒渐渐地恢复了原样。
见崔茉雪一直盯着自己看,卜印琛忽然笑道:“你的问话倒使我确定瑟裴确实没有告诉你多少东西了,当初我之所以会提出这个想法的原因,瑟裴其实是知道的,他没有告诉你,就证明你对我说的这些确实是实话。瑟裴确实尚未完全放弃,也许他真的仍旧在挣扎吧。”
说到这里,卜印琛忽然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接续这个话题了。而关于这次宴请,我会按照之前和你商定的继续跟进的。”说完,卜印琛对着崔茉雪挥了挥手,径直大踏步地离去。留下崔茉雪一个人怔怔地坐着——想不到,这件事竟然就这样暂时被揭过了。
卜印琛一副不愿意和崔茉雪多谈的样子,崔茉雪也不好如何去多管这趟闲事,这件事最终是否能够不发生,仍旧得夏瑟裴和卜印琛两个人去商议。
崔茉雪心事重重地唤来荷裳,吩咐伙计们收拾厅堂,自己领着司画和司墨回去裴园。而荷裳也跟了她回去。
因为此次的事,崔茉雪趁机和夏旒然提了荷裳和茗烟的婚事,夏旒然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荷裳这次回去,便是向夏旒然谢恩了,顺道去见一下聂清云,感谢她曾经的教导。并且,崔茉雪答应将裴园作为荷裳的娘家,让茗烟从裴园将荷裳娶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崔茉雪左想右想。终于开口问道:“荷裳,建安郡有没有好点的大夫?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荷裳闻言有些紧张地道:“怎么了?主子。你哪儿不舒服?”
崔茉雪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荷裳说道:“主子,您昨天一夜没有好好睡。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也听司画她们说了,您地身体要紧,要是真的觉得哪儿不舒服的话,还是赶紧找大夫来瞧瞧吧。”
崔茉雪淡淡地嗯了一声,笑道:“我心中有数。而且,你看,我这不是就向你打听了么?要是真地有什么不适。就可以立即去找人了。”
荷裳想想,觉得也对,便将建安郡稍微有名些的大夫的名址告诉了崔茉雪,并且嘱咐一旁地司画和司墨都用心地记着。
马车回到夏府,荷裳先去了清苑,崔茉雪带着司画和司墨回到了裴园。
刚刚走进裴园,崔茉雪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地眩晕。脚步一个不稳,差点倒在地上,幸好司画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崔茉雪原本想不动声色地先回屋里休息一会儿再说。谁知,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道语声,道:“哎哟,大郎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崔茉雪抬起犹不如何清楚的眼神向声音来处望去,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嬷嬷的影子。这个嬷嬷她并不十分熟悉,似乎是念紫鸢身边的人。
崔茉雪连忙强撑笑容,松开司画扶住自己的手,一面往前走。一面笑道:“我没事。恐怕是有些累着了,谢谢嬷嬷的关心。”
然而。话音未落,她又不争气地感觉到一阵恶心。
尽管她今天其实没有吃什么东西,但是水煮鱼、火锅的味道早就钻进了她地鼻腔,此刻,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她的胃里通通泛了上来,她忍不住冲到屋前,扶住墙根,干呕起来。
司画和司墨连忙跟了上来,一个关切地问道:“主子,怎么了?”另外一个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去给您倒点水?”
崔茉雪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等她好不容易按捺住胸口的恶心,再回头时,那个嬷嬷已经不见了。她只好由着司墨和司画扶着自己,进了屋子。
坐下来之后,崔茉雪感觉好受多了,接过司画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将胸口窒闷的感觉压下去。
司墨有些不解地说道:“主子,奴婢看您今天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怎么会吐呢?”
崔茉雪不吱声,虽然喝了茶,但是她感觉似乎只要自己一张口,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的胃里又会泛酸。
然而,她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会猜想。
司画的眼珠子转了一转,说道:“主子,在回来地路上,您问荷裳姐关于大夫的事……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