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尼古拉斯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本来是老早就应该搞定的事,但是上次来找你的时候,搅局的人实在太多……”
尼古拉斯眼神扫到了还捂着被打肿脸的伊斯坎,看着他颇为不知所以的眼神,也没好气地说:“装什么无辜!这也有你一份!”
伊斯坎摆摆手说:“怪我喽?”
尼古拉斯肯定地点点头。
听到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伊斯坎非常不屑地小声嘀咕:“哼,又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嗯?”尼古拉斯耳朵一展一展,睁大眼睛说:“你在说什么?好像是一句很重要的话,可是我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伊斯坎摇摇头,“我是说,对此我很抱歉。”
尼古拉斯发出了几声苦笑:“也不怪你,本以为碍事的人少了,再把我的侄子给撸掉,克劳迪娅还会重新考虑考虑这件事……看来至少现在还不行。”
于是尼古拉斯向众人作别,而且特别向克劳迪娅表示:“只要你能回心转意,这个提议随时有效!”
克劳迪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对此发表一个字的评论。尼古拉斯也不在意这些小事,眉毛一抬,打开一个腔隙就遁走了。而克劳迪娅,经过多方确认尼古拉斯已经走远、此地完全是处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后,冷哼了一声,开始操持家族内务了。左右众人也渐渐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工作了。
只有伊斯坎,仍然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呆呆地留在原地,心乱如麻。他不知道怎么办,毕竟所谓间谍、刺客,都是在黑夜里行走、见不得光的东西,没有稳定的雇主和收入来源,是注定要烟消云散的。既然缺乏从事生产的能力,那就必须依靠薪金过活,而对于这样完全依赖供养的人来说,主君的信任和倚重,是极为重要的。
而伊斯坎……突然就有些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他十分茫然地站起了身,环顾左右,所有幸存下来的人,怀着一点点对逝去之人的思念,都在热情地讴歌这一次辉煌的胜利,努力工作来争取更好的生活……他们积蓄了明天的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在伊斯坎面前滚过来了一枚银币,在地上打转,画出了好几个圆圈,“啪嗒啪嗒”地停了下来。这大概是哪个不小心的战士一不留神给掉下了的。伊斯坎把它捡了起来,他感觉这枚银币成色很足,而且有着那么漂亮的印花,一定是从南方的第三圣国流传过来的上等货。
伊斯坎把这枚银币高高举过头顶,正对着太阳光的方向。银币在阳光下映射出了极为璀璨的色彩,让伊斯坎眯起了眼,心里惊讶又喜欢。他决定把这枚银币收起来,作为对自己的奖赏。在这个时间段,伊斯坎倒是不缺钱,但事实是作为一个习惯了高度军事化管理的而且出生入死、朝不保夕的死士,他既没有高额的收入,也没有花钱的途径和习惯……他该有的,组织上都会分配好;不该有的,那就永远都没有了。
到了夜深的时候,野火狼军就地扎营,克劳迪娅的帐篷里依然灯火通明,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候,她要处理的事情非常之多。
“克劳迪娅大人,”负责接待的侍女前来汇报,“有人求见。”
“谁?”克劳迪娅手上工作依然很多,头也不抬地说。
侍女回答:“是伊斯坎先生。”
“伊斯坎……”克劳迪娅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会才说:“让他进来。”
“是。”侍女施了一礼,立刻回到了帐篷口,把伊斯坎领了进来。
走了进来,伊斯坎在打量着克劳迪娅,克劳迪娅也在打量着他。至于侍女则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伊斯坎,这位只是个人类,但却是主君从小的亲故,见面很多时候都无需行礼的那种,而且可是个立功无数的有名人物呢……
而克劳迪娅没有给伊斯坎这个“有名人物”太多的时间,直截了当地说:“既然你来了,我就有些话要跟你说。”
“这……”伊斯坎有些猝不及防,以前的克劳迪娅并不是一个爱抢话头的人。而克劳迪娅也没有再多顾及伊斯坎的反应,还是低头看文件,直接自顾自地就说了:
“别的事情不论,今天白天的事情,你是不用再跟我解释了。”
“小姐……”伊斯坎表情发苦,正欲解释,却再一次被克劳迪娅打断:
“我已经不是小姐了!你现在应该叫我克劳迪娅,大人!”
“好,克劳迪娅大人。”伊斯坎舔舔嘴唇,从善如流地说:“我这次来,倒不是要再议论白天的事了……那是您的决定,大家都是信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