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波作为特别请来的专家,在就梧桐中学的问题发表自己看法。
“教育绝非是如此的教育,培养学生兴趣,挖掘学生天赋,才是我们教育的目的。教育绝不是将学生打磨成一模一样的板子,然后送到社会上去。我认为,梧桐中学的作法是绝对错误的,这种教学方法应该被竖为反面典型,让所有教育从业者反思……”
“胡说八道。”
一个并不响亮,却足以打断李非波讲话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愣了愣,然后将目光扭向门口,叶欢此时出现在哪里。
黄娇搀扶着他,叶欢一只脚打着石膏,只有右脚立在地面上。
一众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他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他不敢来了。”
“看他真的出车祸了。”
“切,谁知道真的假的,说不定是装的。”
无论效果如何,叶欢的出现暂时将场子压了下来。王强立刻走过来,代替黄娇搀扶住叶欢。
“事情办妥了?”叶欢看着王强道。
“办妥了。”王强憨憨一笑。
“办得漂亮。”叶欢赞道。
“你刚才说什么!”李非波勃然大怒,腾地坐起来,冲叶欢道。
作为龙城大学的教授,李非波被尊称为教育学专家,屡次上电视发表教育方面的意见。是所谓的学术红人。而又因为高考,这一个月来,他接连接受采访,俨然已经自诩为素质教育的扛旗人。
但这样一个人,却被叶欢直斥为胡说八道,况且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幕将随着电视信号直播出去,也不由得他不发怒。
叶欢没有睬他,在王强的搀扶下走上高台,宋凰音拉过一张凳子,叶欢附身坐下,这才点头冲宋凰音道:“别着急,我来了。”
狂风暴雨,一艘孤舟随着风浪起伏不定,正在小舟即将沉没时,叶欢轻飘飘一句话,却如一枚船锚压稳船心。
任你雨打风吹,我之巍然不动。
“你刚刚说什么!”李非波还未放过这件事,他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出长者的尊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将叶欢教育一通。
“我说你胡说八道。”叶欢轻描淡写一句话,抿了口茶,侧头对王强道:“茶不太好,帮我换一杯去。”
“是,校长。”
王强转身便去沏茶,这一幕实在将李非波气的五内俱焚,他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懂不懂教育,我研究教育二十几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教育!”
“我的确不懂教育。”叶欢平静的扫过众人,道:“这个问题,诸位或许也想问,我现在告诉大家,我不懂教育。”
“那你……”
“李教授不要如此急赤白脸,丢了学者的风范。”
王强重新将茶沏回来,叶欢抿了一口,这次的茶还是不能让他满意,他只抿了一口,便丢在一边。
“李教授,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以李教授的年龄看来,应该是重新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吧?”
“是有怎样?”
“没什么,只是佩服而已。”叶欢道:“众所周知,第一届高考有多么艰难,现在和当初相比,高考实在轻松许多。那时才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数万考生未必有一个录取,李教授能鱼跃龙门,实在让人佩服。当初一定很艰辛吧?”
“那是自然。”李非波心中暗暗得意,他最自豪的便是当初通过高考的经历。他冲众人道:“我当初在农场工作,白天插秧累的一身汗,晚上还得熬夜读书,有时一天睡不了两三个小时。但也多亏当初自己的努力,否则的话,我今天怎么会站在这里。”
说这些话的时候,李非波未必沾沾自喜,谁都乐意倾诉自己的心酸史,更何况这一幕还会当着电视播出。他明显看到几个女记者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里面充满对一个成熟大叔的钦佩。
不过他也奇怪,叶欢没事说这些干什么?
“这就是了。”叶欢叹口气:“既然李教授也是如此辛苦走过来的,为何我现在让我的学生辛苦些,就被李教授不屑一顾呢。不努力,如何通过高考,不努力,如何改变命运。”
“我没有说不努力……”李非波发觉自己落入叶欢的圈套,他说的是素质教育,又没说素质教育不需要努力。
叶欢出身隐龙寺,身为佛门弟子的他,禅门大机锋三千,小机锋赛牛毛。叶欢又以诡辩著称,隐龙寺多少得道高僧都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李非波。
叶欢道:“难道李教授能告诉我,当年如此辛苦,是为了对知识一腔热枕,死乞白赖的这辈子要趴在学术中。我看未必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也别说这套忽悠人的东西。既然李教授明白,不吃苦根本无法从千军万马的竞赛中胜出,既然你也是从这条路中走出来的,为何要转身把这条路堵住,搞什么所谓的发扬天性,开心教育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