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有一个接一个直至烟火盛放,无论是数年来绵绵延不绝的忧虑还是刚刚的忿懑此时都已烟消云散。
这一吻终了,他伸手摘下脸上厚厚的数层叠在一起的面具,当他的脸从阴翳中移动到月光之下的时候,魁玉屏住了呼吸――
和她之前所见所念的完全一样,只是他长大了,魁玉也长大了。两人的气息仍然谜一般互相吸引融合,没有任何陌生之感。
魁玉伸手抚过他清瘦的脸颊,轮廓深沉的眉目,他比之前的面具年轻太多了,魁玉更觉得刚刚发生的剖腹取肺仅仅是一个噩梦,但现在又太像是一个美梦,她愿意付出一切让这个梦停在此刻。
他垂下头,用那双几近无邪的眼睛看着魁玉,声音像是来自远方:“我没有姓氏,没有父母,义父叫我伊斯格,意思是左眼。魁玉,你愿意叫我什么就是什么…”
左眼…伊斯格,实在不像一个名字。她低头想了想,在墙上一笔一画写出:佐尹。“拆了首字,可好?”
“倒像是官位了。我们是匪。”
他以指代笔在泥灰墙面上写了一个隐居的隐:
“左隐。”魁玉点点头。
他退回黑暗之中戴回了面具。
“你不回家?”
“没有家了。”
“还是要去滟波楼?”
“势在必行。”
他始终没能说出陪她走一段路,喟然叹道:“你不能死,这是底线。”
魁玉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凄然一笑:“左隐,你才是。”
他对这新名字发出满意的慨叹,之后的沉默包含了千言万语,面具遮住了他一切真实的表情,他现在还不能让魁玉分担这份沉重和危险。
魁玉无法理解,但又不得不接受,她在左隐目送中转身离开,等她忍不住回头看时,外廊尽头已经空空如也。
夜风缠绵,吹动耳畔青丝,唇上印记消散,她只觉浑身虚脱下坠,重重落回了现实之中。
楼下赌局不曾停过,魁玉必须找到紫衣少年,或者赢回五十两。她走下楼梯,并不知道左隐在几丈之外一直在看着她,右手手指还在习惯性地揉着一团树叶。
刚到从楼梯下到一楼就跟紫衣少年迎面撞上,魁玉喜出望外:“太好了你还在!”
“你去哪了?到处找你!还以为你被劫走了。”
“没事,那五十两呢?能不能先让我把抵押契撕了?”
“呃,那五十两,我已经输光了。”
“什么!”魁玉感到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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