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盖轻快地跳动起来,打断了魁玉听得出神。面前的青天白日姹紫嫣红与那个血腥杀戮的世界相距是多么遥远,她和伊斯格左眼相距是多么遥远,“卯卯姑娘,你可有中意的人?”
卯卯听到她突然这么问并没感到意外:“有,不过他和我天各一方,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她的语气里相思之意甚浓,让魁玉羡慕不已。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魁玉在程何c给她的书里几乎很少读到男女相思在现实之中的情形,总是寄托于诗人春花秋月的长吁短叹,她迫切需要有实战经验的人给她点建议。
“他叫石磊,也曾是公输亭的门人,论辈分是我的师叔。”卯卯说起来轻描淡写,但魁玉却听得心中一惊:“你的师叔?这....”
“悖逆还是不伦?”卯卯微笑道,“如今他已经不是我的师叔了,所以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他为了你出走?”
“对。”卯卯眼里满是幸福和骄傲,“他曾是师祖最中意的弟子,。现在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了……但我们在一起也很好。”
“什么都做不了了?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把一身本领都还给了师祖,作为离开的条件。”
“这怎么还呢?”魁玉好奇道。
“他右手拇指已断,之后什么工具都拿不起来了。”
魁玉吃惊地看着她:“他们这样对他你还留在公输亭?”
卯卯笑着握了握她的手:“不是师祖,是他自己愧疚。而我呢,”她倒了一杯羊奶茶慢慢地喝着,“我想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造一艘属于我们两个的船屋。可惜我现在学艺不精,想要完成这个心愿,大概还要好多年。”说着一歪头对魁玉说:“现在明白了吧,那你呢,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跟他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连你也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那可不是吗,你看他花白的头发――”“他真面目不是这样的,哎!”魁玉急忙辩解,马上又被卯卯笑得不好意思了。
“小妮子哪有不喜欢风流少年的,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肯定是仪表堂堂,相貌过人对不对。”
魁玉一想到他真实的脸,自己也憋不住咬着嘴唇偷偷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的脸总觉得他不像是那么坏的人,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吧。”
“也可能是所谓的相由心生呢,魁玉,你听着,”卯卯突然认真起来,拉着她的手说道:“世间并没有不能爱上的人,爱上怎样的人都不是一个错误。你还小,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受尽了苦楚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看她仍是一脸懵懂,心里暗道:魁玉书读得太多而经历太少,心性尚未成形,以后只怕要在一个情字上吃不少苦头,不过又有哪个女人能真的逃过呢。
“好些了吗?好些了就去罢,下次别再那么别别扭扭,又那么莽莽撞撞的了。去仓库找黎叔再取一坛烧刀子给他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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