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刚这趟回来,带的钱和票其实并不少,钱是多年攒下的津贴,票是私底下找人换的。』』知道乡下票证拮据,来之前特地筹了不少。
原想着修屋应该花钱比较多,哪知社长他们都喜欢票,这不带来的票就剩几张提前留着的布票和工业券了,粮票花的一张不剩。只好等回部队再给她寄了。
清苓摇摇头:“不用的,我粮食够吃呢。”山腹里还有两亩地的小米等着她收获,哪怕下半年不挣工分也够吃。
向刚只当她客气,笑笑不再说话。
薄薄的蜜色肉片,整整齐齐码了两盘,堂屋一盘、厢房一盘,送到后,向刚对笑声不绝的众人说:“今晚请你们来是喝酒吃肉的,说那么多话干啥!”
“瞧见没?刚子耳朵根红了。”向二叔接过肉,笑容暧昧。
大伙儿又是一通笑。
向刚拿他们没辙,都是长辈,总不能板脸吧。再说了,他和丫头确实在处对象,不怕人说。
“走!咱们现烤现吃。”向刚领着清苓坐回篝火旁。
当然,离火堆还是有点距离的,不然能把人热死。
向刚拿火钳把烧得火旺的木块夹出来,投到事先备着的水盆里嗤一声熄灭,留下几块即将燃尽的炭火,继续烘烤剩下的猪肉。
做完这些,他往清苓身边一坐,专心致志地给她烤肉。从猪腿肉上割一片薄薄的下来,撒一点调料、刷一层蜂蜜、烤一会儿再刷一层蜂蜜。
肉与蜂蜜完美结合,堪称色香味俱全。
向刚把烤好的肉放到碗里,让清苓用筷子夹着慢慢吃,提醒她小心烫。
篝火堆不时传来轻微的啪啪炸声。
篝火旁,男人烤肉、女人吃。
一个人吃独食不好意思,清苓就问男人要不要,男人嘴一张,示意她喂。谁让他手上忙着咧。
清苓俏脸红扑扑地喂他吃了两片肉,见剩下的肉不多了,脱口问:“要不把我那份也拿来烤了?”
向刚眼底盛满笑,偏头看她:“师傅师娘的那份后天请酒要用,你的留着慢慢吃。”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她的肉拿到他家烤,村里那些长舌妇又该说闲话了:人没进门,东西倒先紧着送来了。
清苓听他一说,也记起师傅家还要办几桌席面的事。办席面哪有不做肉菜、全是蔬菜、粉条凑数的。也幸好向刚精明,分肉前,给自己人留了一条前腿肉。
猪和羊不一样。羊是后腿肉香,因为后腿喜欢蹬、喜欢刨,久了肉质坚实,吃起来就嚼劲。猪却是前腿好,肥而不腻、壮而不弛,动一下抖三抖,满满都是肉,不像后腿那么瘦。
她和师傅被向刚拉到了“修屋帮活”的队伍,光明正大分到十斤前腿肉。师傅的十斤正好办席面,她的十斤,师傅师娘说什么都不肯用。说是明儿县城回来,有了足够的盐,给她腌了做熏肉。只好先吊井里凉着。
说到井,清苓想起自家井口里还吊着一篮山葡萄,催向刚拿来给大伙儿解酒消油腻。
向刚指指屋后河埠头的方向,“书|记来的时候提着西瓜来的,我吊在河里了,一会儿切了吃。山葡萄多放几天不会坏,你留着慢慢吃。”
“对哦,书记家的自留地种西瓜了。”清苓羡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