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衍帮着谢筝把一包袱的东西提回了那温泉院子里。
松烟和竹雾也刚收罗好,各自提了一袋出来,见了陆毓衍手里的东西,唇角抽了抽。
不是吧?
他们辛辛苦苦,就想瞒着谢姑娘,他们爷这一袋子又是从哪儿弄出来的?
这庄子的主人简直不是人呐!
这种东西,怎么放得各处都是!
怕谢筝尴尬,竹雾和松烟都有些没脸看她了,暗悄悄瞥一眼,见谢姑娘和自家爷都面色如常,不由心里又直打鼓。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可能是见多识广,肯定是一心为案子,也就顾不上什么尴尬了。
就像在宁国寺里一样,谢姑娘说话可是坦荡荡的。
松烟在心里夸谢筝厉害,浑然不知情的谢筝蹲下身,从铜盆里把红绳捞了出来。
浸了水,绳子的颜色又沉了些,但那盆水依旧还是老样子,没有染上半点红色。
谢筝站起身,冷冷看着手中红绳:“可能都是血染的了。”
陆毓衍敛眉,虽然早有预料,可坐实了,还是觉得心寒,竟有人用血染绳,还一根根挂在床背板上,这个癖好,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四人出了庄子回京。
谢筝还在琢磨着红绳的事儿,便问陆毓衍:“为何要有这些绳子?就挂在那儿看看的?”
陆毓衍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若送你红绳,你会作何用处?”
谢筝愣了愣。
好端端的送她红绳做什么?谁还稀罕一根红绳子了?前回把她的丝巾扔了,说要补她一条的,这会儿都没见踪影呢!
几个念头在脑海里冲来撞去的,一时之间,谢筝真没想起来,陆毓衍想问的仅仅是“作何用处”而已。
好不容易静下了心,谢筝想了想,红绳用作头绳,或是做手绳、脚绳……
脚绳?
谢筝霎时间晓得陆毓衍问这话的意思了。
红绳系足。
古书里说:系夫妻之足,及其生,则潜用相系,虽仇敌之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避。
这个说法,传了几百年了,夫妻、未婚夫妻,多是如此的。
陆毓衍如此提及,倒也不是有旁的用意,而是在与她分析凶手的想法。
能逼迫女子烧情疤,来做出一副情深义重样子的男人,恐怕也做得出用红绳来绑住女子的脚踝,做一世夫妻了。
谢筝想明白了,不禁毛骨悚然,一个人扭曲起来,当真让旁人又惊又恐。
到底是不是这么个意思,回到衙门里问问那些姑娘,应当就清楚了。
顺天府里,一时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