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儿扭起了嘴:“道歉?”
赤鹤点点头:“是了,道歉。”
抬眼间,她这才注意到屋子里是少了个人,于是岔开话题道:“云汀呢?”
金墨恍然也才想起来这事,拍了拍脑门子,应道:“你走之后他就出去了,说是转告你一声,他先回房了。”
此刻她倒也不计较云汀究的回得是哪间房,只道或许他今日休息得不算好,就先回去休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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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话三巡,赤鹤瞥见梁九儿疲态渐渐爬上脸。遑觉她恢复得还不算彻底,遂有些自责道:“是不是还不舒服?”
说这话的时候,金墨亦顺手揉了揉梁九儿的脑袋,接道:“看你那么精神,差点忘了今日早晨你还在叫唤着脑仁疼。”
“早晨是早晨,现在是现在呀!难道我头疼,就该一天怏怏的吗?”梁九儿咕哝了一句,金墨手上力道加重些,回嘴道:“不该不该,什么都凭着你一张嘴,行了吧?”话虽然是斗嘴,但语气里全是疼惜。
梁九儿又回头朝他比了个鬼脸,金墨亦回了个鬼脸过去。
他俩一来一回,赤鹤全看在眼里。她眨眨眼方想起什么,往腰间摸了摸,摸出元屏给她的一瓶三花丸来。塞到梁九儿手里,又嘱了些旁的事,便辞出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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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夜花正散着香味,她顺着这味道溜达了一小圈,才悠悠踱回自己屋内。
一开房门,扑面氤氲着一股药香味,她凑着鼻子闻了闻,抬眼又见房内竖了一扇三门的屏风。
听见门一开一合的声音,自屏风后探出云汀半张脸来,露出好看的小白牙,冲她招招手:“回来的刚好,快过来。”
“我以为你休息了。”赤鹤喃了一句,将顺道摘回来的夜花放到桌子上,毫无防备的往屏风后走。
屏风上绣着山水飞鸟画,而此后放着的,赫赫然是一飘着草药的澡盆子,汤色如茶,笼着一团雾气。
云汀伸手探探水温,应道:“我想你见了方长老回来肯定很心烦的。心烦嘛,泡个澡或许能好受些。”说着,慰也似的将赤鹤移至澡盆前,自己却挪回屏风后头。
“上次你守着我,这次我守着你呗。”紧接着,屏风后头传来小木凳与地板碰撞的声音。
她又回头看看木盆,盆里的水颜色很深,许是煮的药水的缘故,胳膊探进去稍微深一些,也看不太清了。
但即便如此,赤鹤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站在屏风后迟迟没有动静。
云汀见她一直没出声,多半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踱步到厢房的正中,先是灭了大灯。又化出一盏小烛灯点上,屋内的光线一时黯淡了许多,更为私密。
而随着光线的变化,屏风后也缓缓传来沙沙声,随着一声水花漾开的声音,云汀笑了笑,举着本册子,掌着小灯,才又挪回木凳上。
“听说,金塔修复得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苍松长老为了稳妥一些,又给崇明宫传了信。”隔着屏风,赤鹤看不到云汀的表情,默默的点了点头,想来云汀也看不见她,遂应道:“这两天没什么动静,我还以为事情挺顺利的。”
云汀抿了抿唇:“也不能说不顺利。若真的很严重,你觉得方长老还会有闲心来给他的弟子出头么?”
这话也很在理,赤鹤笑了笑,道:“我以为就算他要出面,也该是为了薇萧而来,但这次好像都没见着薇萧的影子。”
云汀嗯了一声,将手上的册子翻了一页:“我也奇怪。如何这次,她没有一同跟着方长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