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赤鹤有些讷的咽了一口水,强装着镇定。
这肯定是个幻境不错了。
旁的不说,单就自己挖眼这一说,就十分的荒唐。
“那个……”她将茶杯放下,踌躇道:“虽然我现在觉得落在你手里,这生死嘛,我是确确实实已经看开了。”她顿了顿,别过平楉的眼神,续道:“但你要我自己挖眼……还是别想了。”
杀我可以,取我眼睛也可以。
这么提点让我自己动手?
太变态了吧!
屋内一时寂静,可听到屋外人来人往的声音。
?平楉看着她这副警觉的样子有些无奈,无奈中又有些气。他起身来回踱了踱,一副郁郁在胸的样子,大概是在心里斟酌着词汇。
然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样子在赤鹤眼里,只显得焦灼。
一种设计不成的焦灼。
讲究、变态。
就是她这一刻全部的想法。
“那个我跟你说……”
“你先听我说!”平楉猛一下打断她,复踱过来倾身将双手拍在她跟前的桌上,吓得赤鹤往后倒了一倒,好歹算是稳住了。
“我不会取你的眼,不会让你自己动手取眼,不要你性命,或许这样就你可以……”他咽了咽喉咙,忽而低下了声音:
“可以同我留在幻瞑界。”
赤鹤觉得,自己就是再木,这回也该明白平楉的意思了。
可她觉得这事有些怪,有些诡,很莫名。
且她明白这个事以后,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云汀的脸。
也不知云汀如果晓得……会是什么反应。
云汀……
她晃了晃头,把自己晃回现实来,忖着眼下很重要的一件事——
平楉是不是暂且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了?
那她就没事了?
这个转变有些快,她前一钟还是一个抱了死心的人,这一刻你告诉她她不用死了。脑子里原先没有计划过的事现在又需要重新计划一遍。
二人之间重回静默,赤鹤轻咳了两声,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红绫上。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这红绫,你从哪里得来的?”赤鹤试探性的一问,平楉也顺从的看过去,噢了一声,道:“我府上的,怎么了?”
赤鹤垂下眼,心叹果然是自己想多了:“……我还以为是我那条。”
“哦,诓你的。就是你那条。”平楉眉眼飞舞起来,好像还有些得意。
赤鹤:“……”
“那天你被押回崇明宫之后……有人来找过我。”平楉走过去拾起那条红绫,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整个过程很奇。
他记得那天幻瞑界有仙泽铺落,彼时他还觉得能带着仙泽来幻暝界找他的,整个崇明宫也只有赤鹤。
而出乎意料的,随着那片仙泽同至的,却是与他从无什么交集的梅林仙君。
哦,也是有交集的。
鹿晨山的松林,元屏劈过他一道。
他还是记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