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说话间神色有些不解,又像是有些迟疑,而景帝闻言后目光泛着冷色:“你可知道,大皇子和四皇子是一前一后派人出的京。”
惠王闻言愣了下。
“他们派人出京的时间,都在墨玄宸大婚之后,也就是从他口中知道陵江可能会决堤之后。”
景帝脸上满是寒霜,“四皇子的侧妃是工部尚书莫文府族中堂兄的女儿,而莫家上下也一直都与四皇子走的极近,你说若是大皇子这次派人损毁堤坝未被人察觉,陵江决堤导致沿江受灾,首当其冲的会是谁?”
见惠王瞪大了眼满是惊愕,景帝声音越发冷厉了几分,
“四皇子若没派人去江南也就算了,可他既派人去了,你觉得那些人会不盯着陈昭?可明明早有防备,陈昭依旧还是派人弄得陵江决堤,甚至还被抓个正着,你觉得这其中得利的会是谁?”
惠王满目震惊:“皇兄是说四皇子……”
他有些失声,
“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做?”
景帝冷笑,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是皇权争斗,为着他身下这个位置。
那日偶然得知大皇子和四皇子接连派人出京乘船顺江南下时他就在疑惑,那边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
如今知道了,他却只觉得骨头都淬了冷意。
大皇子派人凿毁堤坝心思歹毒愚蠢让他心冷,可四皇子坐壁旁观借此设局谋算长兄,为将其置于死地不惜“助”他成事罔顾沿江百姓性命更叫他觉得心寒。
他一直都以为这几个儿子有些小心思,有时手段激烈些争权夺利也无伤大雅,出身于皇室又有谁能放着大位在前而不动心,他也同样是从这般钩心斗角里走过来的,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心狠至此。
拿着那么多人命来填欲望的沟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了极致。
这样的儿子,他怎敢将皇位相让?
惠王看着景帝脸上寒霜急声道:“陛下会不会想错了,四皇子的人兴许真只是凑巧南下……”
景帝冷笑了声:“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凑巧。”
“可是……”
惠王还想说什么,可见景帝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神色之间却全是难以置信和担忧。
……
景帝派人去查了墨玄宸说的那些事情,一一印证。
云锦初的确是在京郊和附近州县购置了田地,且买地的时间早在两三个月前,那时候陵江还没有半点涨水的迹象,而她也的确是在大婚前就派人去过安县巡查田地,也在那之后就开始让人暗中囤粮。
户部钱粮调派的事情都有记载,而京中粮价也的确是在墨玄宸和云锦初大婚之后突然上涨,暗中有人收购,第一楼的人还曾去了江南购粮,这种种迹象都能说明墨玄宸未曾说谎。
景帝拿着手中的东西翻看着,朝着影卫道:“墨玄宸跟大皇子、四皇子可有暗中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