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郎大人见笑了,下官只是个乐官。哪里有这样的门路。”
“荐才这样的事儿,也没有规定官大官小啊?我还有点私事儿想跟葶苈聊,你先退下吧。”董贤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始终是没有正眼看过那江大人。
“下官告退了。”江大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自己识趣的退下了。
“董大人,江大人平日里对我还是不错的。”看江大人走远了,葶苈才这样对董贤说到。
“哼,不错。”董贤看了看信手堂外那个背影,“我一来捡着好听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管我爱不爱听,如果真的不错就不会让张万庭的房子空着,也没说让你搬进去,还让你跟你师兄挤一个房间。况且,这个人,始终是傅太太后那边的人,也是想着这一层,皇上才没有直接动他,不然谁知道他到底是对皇上忠一些,还是对太太后忠一些。”
“只要是对皇上好的,董大人自都是肝胆相照的。”
葶苈说完这一句,董贤用手拍了两下他的手,笑了笑,说到:“你看吧,你这样有才的真是躲也躲不了,干脆就别躲了。孔丞相素日就跟王御史关系亲厚,你到那边一定能得到不少历练,仔细学着,皇上看重你,我也和你投缘。以后你跟我说话也不用这么小心。走带我带你住的地方看看。”
到了辛丹的房间门口,葶苈下意识的看了看国为的房间,国为正打开房门坐在桌边一个人饮着茶,他的房间门口晒着好些书简。看见董贤,没有出房门,远远的行了个半礼。董贤抬手示意不必,国为才又回到桌边继续喝着茶。
董贤看了一眼国为,问到:“这人是谁,平时就这样?”
“是的,朱游徼性子淡,但是对人倒是很尊重的,又喜欢帮忙,所以大人就不必跟他计较礼数了吧?”虽然知道了一些事,但是葶苈仍旧不想借着这样的事去搬弄什么是非。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不好生气了,诶这是什么?”随着董贤的手指的地方看去,葶苈看到在房间的门口摆了一篮子开着黄花长着小豆荚的草。
葶苈走过去看了看,拿了起来,原来是一篮子望江南:“大人不碰岐黄,不认识也是正常的。这天气渐渐暖了,这东西,叫望江南,也叫凤尾草,是好东西,不知道是谁送的。巳夫,巳夫在吗?”
说着葶苈到处寻着嫪巳夫,想问问是谁送来的。只见巳夫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见到巳夫提着一篮子望江南正走过来。
看见葶苈和董贤,巳夫连忙下跪见了个全礼:“参加二位大人。”
“巳夫,这望江南是你采的?”葶苈问到。
“是的,今天早上一大早大人便出去了,然后游徼大人说曲谱书简有些发霉起了虫糟了鼠,就搬出来晒晒,叫他的师学去上林苑找这种草,说回来摆在架子和柜子里驱一下。”
“哦,这样啊。其实也用不了这么多,一篮子就够了,不用再去了啊。”葶苈说着就把地上那个篮子拿起来,对着国为远远的点了个头致谢,国为抬了抬眼看到,并没有回应他,起身把门关上了。
“嘿,这个人。”董贤说罢便准备要去找国为的麻烦,葶苈一把拦住了他,摇头示意不用。
“他平日就是这样,没什么坏心的。”葶苈解释着,拎着篮子打开了门。
一进屋,董贤看见那房间只有一个竹帘做隔断,外面即是客厅又是书房,里面堆着一个柜子和两个木箱,隔着几步便是平常葶苈和辛丹相挤而眠的那张床。
董贤皱了皱眉:“你们两个就挤在这个屋子里啊?这个江临华也是够会办事的,是太乐令的房间不够还是朝廷苛待了谁?”
葶苈一边把那些望江南分开一束放在书架上,一边说:“本来是分了房间给我的,只是我自己不愿意回去,不怪别人的。况且跟我师哥住在一起,就跟小时候一样,说说笑笑,也没那么无聊。”
“来我来帮你。”董贤说着,就从葶苈手中拿过一束望江南打开衣柜放了进去,然后又拿了一束,想要去打开地上的一个木箱放进去。
“怎么好意思劳烦大人。”葶苈连忙从董贤手里拿过那束望江南,转脸不好意思的对董贤说到,然后把木箱打开了一个容手进的去的缝隙,把手里的望江南放了进去。突然感觉手上被什么扎了一下,隐隐生疼。
“哎哟。”葶苈拿出手到眼前看了看只见食指上有两个孔印,周围已经肿了起来。
“怎么了?”看到这一幕,董贤上去拉着葶苈的手看了看。
“好像被什么咬了一下,”葶苈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晕眩,虽然已经反映过来是什么事,强打着精神便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不受脑子控制了,“别碰…里…有…”
话还没说完,脸一黑,整个身子如石子一僵便倒了下去,董贤连忙扶着葶苈,紧张的看了一眼那个箱子,对着后面的两个兵士到:“你们快把箱子打开看看!”
只见那两个兵士用剑挑开那个木箱,一大股腥气这是才扑面而出,众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皆看呆了。
一个小小的木箱,旁边破了一个小洞,而木箱里面竟然秘密麻麻的盘满了十数条各色的蛇,还散乱的丢弃蛇排泄而出的鼠骨和小一些的蛇骨,那些蛇吐着信子,仿佛是见到了光疯也似的四处逃窜,扭动着爬行着,已经有几条爬出了箱子,只见箱底放着一个木盒子。
“如果刚才打开这个箱子的是我,那么被咬的便是我了。”看到这个场景,董贤连忙扶
开了葶苈,看了一眼那箱子,不禁恶心,打了个干呕。
“你们把这些脏东西给我找个布袋装上,去一个人去请太医丞。”说到这董贤突然脑子想到一件什么事儿,“再来几个把王大人扶到对面房间,另外去个人去请皇上和司寇大人。”
董贤十分愤怒的快步冲到了国为的房间门口,一把踢开了房门,只见国为还是在里面饮茶。国为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面色乌黑的葶苈,抓了一把望江南,放到了口中咀嚼着。
“你知道些什么?”董贤冷冷的看着他,问到。
国为一边咀嚼着那些草,一边示意让人把葶苈扶到自己的床上躺着,然后看了看葶苈的伤口,吐出了口中被咀嚼成浆状的草,敷在葶苈的伤口上。
董贤怒火中烧,提起朱国为的领子,狠狠道:“你若是不说我砍了你。”
“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国为仍然是淡淡的。
“我虽然不懂草药,但是为何你会命人去采这种驱蛇的草?”董贤一眼便看到了事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