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班兮面色不变她再道:“我们姐妹二人自小便被遗弃好不容易才活到今天不防告诉你吧我姐姐她有一回逛集市就曾经遇到一个游方术士。这术士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可有一句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我姐姐命中注定是要做皇后地这岂不是和班少使的话不谋而合了么?”
班兮正视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道:“正如你所说你们吃了那么多苦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不好好的享受眼前的一切不要再去做那些个无谓的打算呢?皇后经过上回那件事胆子早吓细了绝不敢也没有能耐来打你们的主意。何况如今你们姐妹地荣宠也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能得到陛下的疼爱将这一路走来的伤痕就在这春花秋月中好好弥补这样过下去不好吗?姐妹二人共事君主珍惜自己应得的安居已位将来还能享受儿孙绕膝地美满日子更得以共享延年这样不好吗?”
赵合德微微一怔与这眼前女子凝神互望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仿佛这女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谅解自己姐妹二人从小到大所受的欺凌侮辱都被她看在了眼中。赵合德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亲近的情绪这是她有生以来初次尝试的感觉只在这一瞬间从前那个视天下所有女子为敌人的赵合德忽然现自己竟清浅地如同涓涓溪水。
柔和地风在二人之间轻轻扬起带着赵合德这一生中曾经向往地所有梦想渐渐临近。这一刻如此安宁可是只这一刻而已。
她的眼前又闪动起一张张狰狞地面容儿时的梦魇也随着心坎才微微打开的一丝柔软愕然逼近。她握着茶盅的手渐渐收紧脸上神色不知觉间已经改变。班兮目睹她的神情变化轻轻叹息一声掉转头去。
空气宛如凝结了片刻才听赵合德嗓音生涩道:“世人都痛恨食肉的狼群可是狼群又应该去恨谁呢?”班兮只觉浑身一颠掉转目光看她只见她眼神中流露冷笑正缓缓环视周遭目光重新回到班兮脸上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恰才的柔软只觉冰冷刺骨语调中更是冷若冰霜道:“我信命却又不信命!我信自己生来是要抢夺他人的所有才能生存却又不信自己做不到想做的事!班兮你的话很美也很值得憧憬可是它迟来了十八年。”
班兮与她怔怔对视这一回换做她的心情在此目光下掀起了惊涛骇浪只听赵合德道:“我想要的便是上天注定要给我的我能得到的都是上天欠了我的为什么我要退让?为什么我要做个好人?这些对我没有丝毫意义我是真切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的人。”
班兮只觉耳中嗡嗡做响心底竟有一个声音与眼前此人说着同样的话两股语调竟然如此合拍完全没有间隙啊!她只觉自身在日光下像是要被灼化一般地惶恐起来正不知所措之时却听赵合德道:“闲话就说到这里你是为曹珍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