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两个跟包氏平素关系好的妇人,比如孙六媳妇,就只管缠着包氏磨。
包氏不耐地斜了她一眼:“得了吧,你那针线活我又不是没见过,跟我在这儿耍嘴皮子有意思不?咱俩谁不知道谁?你呀,就甭进来添乱了。”
俩人打了多年的交道,平时说话没遮没挡惯了,因此包氏毫不在意地怼了回去。
说完显摆地拨弄了一下头上插着的鎏金簪子,再捋捋鬓角的碎发,露出耳朵上那对鎏金耳环,这套首饰可是闺女上次去县城的时候,专程买回来送给她的呢,陶氏都没有。
孙六媳妇早看见她头上金晃晃的首饰直刺眼睛,压下眼里的嫉妒道:“三柱媳妇儿,你也说咱俩是多少年的交情,有这样的好事,你不找信得过的人帮衬着,你这可说不过去呀,咱俩白好了这么长时间。”
见包氏无动于衷,孙六媳妇朝对面厢房看看,又转过来继续说道:
“你看你大嫂二嫂,招的人都是平素跟她俩关系好的,就你老实不会给自己扒拉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作坊生意是你大嫂二嫂的闺女张罗出来的呢。”
包氏一记眼刀子飞过去,随手把自己正在给五林做的棉肚兜递过去:
“我倒是想招你进来给我帮忙呢,要不,你露一手针线给我看看?呐,也不用多麻烦,就在我这件上头缝几针我看看。你不愿意去大嫂那边试,这儿就咱俩人,不用藏着掖着。”
孙六媳妇看着包氏扔过来缝了一半的肚兜,那上面的青蛙鼓着腮帮子活灵活现,看着似乎能听到叫声一样,她不知道这图案是果儿画出来的,只觉得一段日子不接触,包氏的针线手艺又长进了不少。
看了半天孙六媳妇也不敢动手,她的针线活本来就不行,现在一看,她跟包氏的水平更是天上地下了。
包氏见她讪讪地坐着不动,撇着嘴冷笑起来。
“你自己说说,我这可是针线作坊,你来了能干啥?”
“我......我就给你们打下手,做些收拾摊子的粗活不成吗?”
“收拾摊子用得着你吗?作坊那么多人,谁不是搭把手就干完了?”
包氏没了耐性,直接把人半推半撵了出去,孙六媳妇气鼓鼓地走了。
隔天村里传出了谣言,说是姚老爹家的作坊太心黑,自己挣的银子海了去了,只给大家伙发那么一点儿,还一天到晚把人使唤的牲口似的,做工的时候连话都不叫人说,就怕耽搁了给他家卖命的时间。
有人说闲话,就有人站出来替她们澄清,那些作坊里做工的妇人们都是眼明心正的人,自有人替她们说话。姚家几个妯娌都不用理会。
还有刚进作坊的几个妇人,更是逢人就说作坊的好,生怕姚家一生气把作坊解散了,关上门自家人干,那她们还上哪儿挣钱去?
这种蹩脚的谣言很快不攻自破,然后随后又有了更厉害的是非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