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心里仔细想过了,她就是轻易相信自己那个爹,以为他真心想要给娘买首饰当生辰礼物,这才手指缝漏大了,一次性给他赞助了那么多钱,结果倒闹出个笑话来。
这段时间她拉拔着家里每一个人挣钱,想来想去也就剩下自己那个爹没有拉拔到。
娘那边每月有做绣品赚的钱,再加上姥姥家隔段时间送过来的花生生意的分红,这样一算每个月娘手里至少有好几两的收入,就想着也给他爹一点甜头,说不定他爹会有所改变,谁料到这个爹一点儿都不经考验,折腾这么一出。
“跟你没关系,果儿呀,爷知道你是好丫头,不省心的是外你爹,那啥,回去劝劝你娘别放在心上。”
姚老爹是个明白人,并不会跟陶氏一样有了事只会怪罪媳妇跟孙女,所以出言安慰果儿。
一夜无话,第二日姚三柱一瘸一拐回到东跨院,先从梅花树下的花盆里刨出自己藏起来的那点银子,拿着进屋期期艾艾给包氏道歉。
包氏把头扭向一边,理都不理面前这人,这么多年夫妻谁还不知道谁,他是被老爷子逼着才来道这个歉,不稀罕!
绣工作坊开张了,包氏却称病一连几天都不露面。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村里谁不知道,姚三柱给她买了一对假镯子,恐怕大家伙背地里都快笑话死她了。包氏躲在家里,越想越气。
其实包氏是想多了,村里人只把这事当笑话听完也就完了,并没有人一直揪着不放的。现在村里的妇人们谁不想进姚家的作坊,这个节骨眼儿上谁会不长眼去看姚家的笑话?
再说了,那对银镯子即便是假的,也要值七八百文钱呢,那也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
七八百文钱,够一家普通农户好几个月的花销了,眼下谁家有这个资本,去笑话人家姚三柱给媳妇买的镯子廉价?你倒是买个更贵的试试?
姚福山从城里回来,带着一个人上姚家来了,姚老爹一见此人觉得眼熟。
“福山,这位是......”
张牙人不等姚福山说话,上前一步道:“姚三叔,您老不认识我了,之前咱们做过买卖的。”
“嗷——原来是你呀。”
姚老爹才想起眼前这人竟是之前跟他们家打过交道的张牙人,家里如今那三十亩地,当初就是托这个张牙人买过来的。
姚福山:“三叔,张牙人这回手里又有了一些地,想问问你们家要不要买下来,就跟我一块儿过来了。”
张牙人也道:“是呀姚大叔,张某这次不请自来,还是为了卖地的事儿,附近村子有人家要卖地,不多,也就二十四亩。因为正好跟你们家那三十亩地挨着,所以头一个我就想到了你们家,过来问问有没有想买下的意思,若没有,他再去找别家也无妨。”
张牙人说完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
姚老爹一听立马心动了,庄户人家谁不想拥有更多的土地?只要出得起价钱,名下的土地自然越多越好。
只是姚老爹并不掌家里的经济大权,再要买地的话必须得经过果儿同意才行。
姚老爹心一热,立即把果儿喊了过来。
果儿过来一听是买地的事,心里跟姚老爹一样很乐意,便直言只要爷跟大伯他们看好了,她只管掏银子。
姚老爹大喜,当下带着两个儿子跟姚福山、张牙人去了那边的地头。
几人看地回来后皆是一脸喜色,果儿不用问就知道这是看上了,于是二话不说从荷包里掏出已经准备好的银子。
还是原来的价格,一亩地六两,一共二十四亩地,加上中间给牙人的跑腿钱,以及换官契的费用,果儿一共拿出了一百五十五两银子,把这事办妥了。
写地契的时候,姚老爹明确表示把这二十四亩地放到果儿的名下,地契上写上果儿的名字,将来这些地就是果儿的嫁妆。
姚老爹这一举动倒弄得果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其实并不热衷于当个小地主,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呢,所以坚持地契上还写姚老爹的名字。
老爷子推辞不过,被孙女感动得老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