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笺柔肠(2 / 2)

她是他最爱的女子,最想不顾一切留在身边的女子,是他心底唯一的一抹亮色,如冬去春来的第一抹绿色,最为珍贵动人心魄。如果阴谋是真的,虚情假意是真的,这或许将会他内心的又一场狂风般的摧毁。

当然,他绝对不信。

儒家宣扬仁政,君臣之礼,将是日后可大用的治世之学。他的政治理念一直以来也都与儒学相投,他无法相信儒家会做出刺杀自己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要亲自找答案,正式以公务的名义拜访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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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少年是我的棋友,他年少聪慧本想留他作弟子,只是他并无心师从儒家,没多少时日便离开了小圣贤庄。我们之间只论棋道,所以我对其身世来历所知不多,公子面前不敢妄言。”

荀子所言,没有任何让人可以质疑的部分,也让他压在心头最大的石蓦地落下。

父皇独尊法家,一系列雷厉风行的变革改制巩固了这个强大的帝国统一,但苛刻铁腕的手段也失去了太多民心。他真的担忧,儒家也会倒向反秦的一方,担心太多证据指向儒家,让儒家无可开脱,那么即使儒家无心,也会被逼向这条与帝国对敌的道路。

以剑论道,他摆出这个局,想听到儒家真正的声音,想给儒家更多开脱立场的机会。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场比试,张良就给他扔出了最为尴尬的难题。

张良不仅挑衅六剑奴六人,还带上了她。张良为何要这样做?而此时囚禁盗跖和庖丁的噬牙狱所传来的急报也让他不由怀疑张良的目的,难道是在刻意拖延时间?张良在利用她与他的关系来作迂回吗?!

他的质疑和不满在她道出两仪剑法对‘仁’字的解读时,还是压了回去。

但无论张良要借她的见解说明什么,都不应如此草率让她一起冒险。

六剑奴六位一体,一招致命杀人只是一瞬一念之间。即使张良不顾自己安危护住了她的要害空隙,但剑已见血抵到张良咽喉,无法再抵挡一秒,如果六剑奴还不收剑,后果难以想象。

冲动也好,过激也罢,他都必须喊停!

就在喊出‘住手’的那一瞬间,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张良敢以身犯险就在等自己的这句话吧,不愧为七国最聪明的头脑,此局张良赢了,赢了这一场人心的算计,算地丝毫不差。

张良很清楚他不会允许她有任何差池,也很了然他对儒家的恻隐之心,怎会容许论剑见了杀戮。

而她惊魂未定,关切的目光全数定在张良身上,微皱着眉头,责怪中蕴着亲密的嗔怪,她看向张良的目光是如此刺眼,这样的目光是他所求却一直却无法得到的。对于他来说,她能给予的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真的只此而已。她几次都刻意强调自己心中只有张良,张良是她想托付一生的人,难道真的不是借口,真的是他真心的话吗?

可是张良做了什么?只是给她一个名义上的妻子的名分?为了儒家甚至可以让她面对如此险境!?

他心中浮起深深的冰寒,袖中的密诏似乎有铁块般沉重。父皇旨意已下,她必须留在帝国。

虽然这是父皇的命令,并不是他强迫她所为之事,但他还是不敢想象她又会是如何六神无主的表情。每次她在他面前闪现这样的神情,总让他不忍又不甘!他明明可以给她所有,明明可以用尽自己全力真心爱护她,他却是被她推地最远的人,冰冷的距离可以让整颗心都冻僵麻木,不知道如何才能融化冰霜。

他努力收回自己已经散乱的思绪,用平局的判决来结束这第一场论剑。

是时候当面好好谈一谈了,无论是与流沙组织的私下往来,还是身份背景,即使儒家没有反心,张良却也疑点重重令人捉摸不透。而偏偏张良又与她有牵扯不断的特殊关系,这点更加让他忧虑。

或许在他拿出密旨摆在张良面前时,一切就会有所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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