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针是寒冰淬成的,针的最里面有着剧毒。扎入人体瞬间的时候,人就会麻痹动不了。”少年摸了摸袖中的凉丝丝的一个小皮袋,
朝影的话犹在耳边。“这个皮袋能够将这冰针保存一天一夜,你有这么长的时间考虑要怎么办。”
少年又想起了在那芬芳楼后门见到的场景。他的父亲,正如同要卖一头牲口一般,和老鸨讨价还价着,为了能在卖掉自己时多舀些钱而神情激动不已。
最后,他听见爹似乎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好,那就说定了,四十两银子,我明天把人给你领过来。”
晚上,爹破天荒的出现了,还带了个烧饼回来,热腾腾的,冒着香气,用油纸包着。看得一旁的乞丐咽了咽口水。
“吃吧,我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吃。”爹将烧饼递给他时,顺口说道。
他接过那烧饼,胃忽然抽搐了一下。
“爹,你吃吧。”他不动声色地将烧饼递了回去。他有些担心自己吃了这个烧饼,就会一觉睡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就已经到了那个华丽而糜烂的芬芳楼。
“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饿得前胸贴后背……”爹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毫不客气地舀回烧饼,啃了起来。
他有些放心下来。看来自己多虑了。
爹随便在那烧饼的半边咬了几口,就将烧饼放在了一边。
他没有作声。他其实不饿了,但是还是下意识地看着那只烧饼。
爹还是有些古怪。
长期尝过饥饿滋味的人。爱惜粮食已经不是一种习惯,而是病态。譬如爹爹,如果他面前有着食物,他就算吃饱了,也会继续吃下去。
这里很少有人知道。爹爹原来,曾经是个将军。
只不过,他这个临时受命地兵士将军却并没有能够带领着队伍杀出重围去。
而他兵败的原因,说出来很少有人会相信。他败就败在,他太过爱惜粮食了。
因为,他们进军的路线如果直走,进军的速度绝对能赶在对方援军到来前,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可惜。在直线进军地途中,有着一片农田。而原来穷苦惯了的爹,被对方的谋士猜中,绝对不会让手下的士兵践踏农田的。而绕过农田的部队大军,延误了时机,之前的苦战换来的,是功亏一篑。
而爹爹从战场上活下命来,之后就成了这江南毫不起眼地一个乞丐。
当了乞丐后的他,对食物更是到了吝啬的地步。1——6——k-小-说-网
这样的人,怎么会这样随意地将食物随便吃几口。就扔在了一旁?
这样做,不会是因为他不饿,而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个烧饼爹没有吃的另一边。有问题。
他下意识地将手缩进袖子,摸了摸那个小小的皮袋。
“天色不早了,我先睡了。”他低下头,轻声说道。其实,他根本一点也没有睡意,但是他还是躺了下来,侧身背对着爹躺着。
“你真的不吃烧饼?”爹在他身后问他。
“我不饿。”他闷声地说道。
听见背后有的声音,他猜想爹也已经躺了下来。一向躺下就能睡着的爹。今天却似乎格外有着精神:“明天早上带你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