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晗突然风尘仆仆的回来,倒是把萧沁吓了一跳。
拉着的闺女的手上下打量了一圈,心疼的说道:“瘦了许多!”
沈如晗正处于抽条的阶段,身子看着是比上次及笄礼的时候清瘦了些,可一张清秀的小脸两腮还带着婴儿肥,她用手自个儿捏了捏脸颊的小肉肉,撒娇道:“娘,你快看,就这包子脸你还觉得瘦了?”
“是瘦了!”萧沁宠溺的说道:“先去沐浴更衣吧,一会儿我让大厨房加几道你喜欢吃的菜,这次沐休得有几天吧,娘得给你好好补补才行”
沈如晗知道母亲这是心疼自己,乖巧的应下来。
待回小院梳洗一番再过来时,沈修和也从外院进来了。
“父亲!”沈如晗恭恭敬敬的给沈修和施礼问安。
“阿晗沐休?”沈修和迈步走进堂屋,含着慈爱的笑意摸了摸沈如晗的头,问道:“怎么没事先送信回来?就是父亲自己不能去接你,也好安排其他人”
“没关系,这次是跟嫣娘还有毓姐姐一块回来的,再说女儿现在长大了,哪能事事依靠家里?”沈如晗不以为意的说道。
“阿晗真是长大了!”沈修和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在几桌边上跽坐下来,问起了近来在女学馆的学业生活。
沈如晗一一答了,萧沁看着女儿的言行举止比起之前要成熟稳重许多,心里也放心不少,至于选拔考核试能不能通过,萧沁倒没有太大的担忧,只让闺女也放平常心。尽力就好。
一家人围坐着一边用膳,一边说着话儿,气氛温馨又和乐。
“旭哥儿可有来信儿?”沈如晗想起在鹤山书院求学的弟弟,歪着脑袋问了母亲一句。
“来了,说很习惯,跟师长同窗们相处得也愉快,让我跟你父亲不必担心。又说今年的童试他先生的意思是让他下场历练一番。他自己也觉得有把握,想试试!”萧沁说起这个懂事老成的小儿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起。满心都是自豪。
“旭哥儿真厉害!”沈如晗睁大眼睛称赞道。
“可不是,这孩子从小就无须我和你母亲操心,别看他年纪尚小,却是个比谁都有主意的。我看他将来不比四郎差!”沈修和也是一副‘有子若此,与有荣焉’的表情。
萧沁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将来有大出息的。可她不喜欢沈修和总是拿儿子跟四郎比。
别说现在旭哥儿还是个小孩子,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他能靠自己打拼出一个怎样的前程,尚且未知。再者,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比性,萧沁以为。只要儿子过得开心快乐,就足够了。没必要让他小小的年纪就被父亲过重的期许而背负上心理包袱。
眼见着母亲的脸色沉了沉,沈如晗急忙转移了话题。
“娘,我刚刚回来的路上,在朱雀大街上看到了四哥,他正陪着一个女子买东西呢!”沈如晗眨了眨眼,一脸好奇的问道:“那是谁家的娘子啊?”
萧沁整日里躲在内宅打理府中庶务,对于萧景泰在外的事情,多半是不清楚的。公事上萧沁从不过问,至于私事,侄儿向来严于律己,不用她操心什么,此刻若非沈如晗说起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萧景泰会有耐心陪一个女子逛街买东西
沈修和见妻子也面露疑惑,便笑着释疑:“那可不是普通的娘子,是镇南王的幼妹,惠安翁主!”
“惠安翁主?”萧沁眸子转了转,想起上次丈夫说起惠安翁主此次来金陵的目的,眉心不由一跳,“让四郎相陪,是陛下的意思?”
沈修和点头应道:“陛下不发话,沁娘你以为四郎能有那个耐性不成?”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
自家侄儿是什么脾性,当姑母的哪能不清楚?
萧沁心里猜测着皇帝如此安排的目的,面上却保持着平静,淡淡问道:“夫君你上次说镇南王请陛下给惠安翁主指一门合适的亲事,这事儿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沈修和哪有不明白萧沁的心思的,却也不点破,只应道:“金陵权贵无数,可真正能配得上惠安翁主的,屈指可数,陛下应该也是在观察中。”
一旁萧沁还未出声,沈如晗却听明白了似的,按捺不住道:“该不会是陛下相中了咱们四哥,要把四哥和那个惠安翁主配成对吧?”
萧沁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却不想女儿心直口快,直接就挑明了。
可这不过是她们自己的揣测,在陛下还未开金口之前,这些事儿都做不得准,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少不得拿着这些话大作文章,只以为他们萧家是那起子攀龙附凤之徒。
“晗姐儿休得胡言!”萧沁轻叱了沈如晗一句。
沈如晗缩了缩脖子,看一眼父亲,却见父亲对自己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一丝怪罪,脸上方又有了笑意。
“在自个儿府里有什么不能说的?孩子也是好奇,权当话家常而已!”沈修和伸手拍了拍萧沁放在几桌上的手背,笑着招呼妻女赶紧吃饭。
暂时将话题放下,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用过了晚膳,沈如晗借口路上颠簸劳累,早早回了自己起居小院歇息,将空间留给父亲母亲说话。
待女儿离开后,沈修和才接着刚刚说了一般的话题道:“镇南王世子和惠安翁主甫一进京,晋王和裕王闻风便到了驿站相迎。谁都知道晋王和裕王这二位向来不对付,可却赶着同一天去迎镇南王世子和惠安翁主,这二人的意图,最是清楚不过了!”
晋王和裕王是当今陛下的弟弟,两个人的生母位分都不高,是先帝在位时并不受宠的诸多皇子之一。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陛下和这二位皇子才能在皇位争夺战中得以保全性命,苟活下来。
皇帝登基之后,这二位皇子也被封王,只不过不是亲王,而是郡王。
晋王和裕王没有封地,只在金陵各建一座府邸。各自在六部挂了一个闲职。拿着俸禄混日子。
开始这种日子他们倒也过得安生自在,可陛下登基至今,已经近十年了。膝下竟然还没有一子半女。没有子嗣则宗庙无继社稷不稳,朝臣们开始也上谏皇帝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切勿独宠珍贵妃,要雨露均沾。可后来皇帝被臣子们也闹烦了,直接堵了句:“这是朕的家务事。无须爱卿尔等操心!”
至此后,朝臣们也都识趣的闭嘴了,他们也算看明白了,就算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也管不了皇帝下朝后睡哪个妃子。